搞定好了一切,她光速从招待所搬了出来。开源节流,她现在是穷人。搬进新居所,打电话通知钱倩倩进京后,接下来的日子,她便开始在京都大街小巷的去窜,了解京都的行情。“冰糖葫芦嘞,像宝塔嘞,买一根嘞,红红火火嘞!”“小枣——切糕——五香——瓜子——““斗大的西瓜,船儿大的块哎!“她饶有兴趣地,听着葫芦里的各种吆喝,看着人们热闹的穿梭者。“大姐,给你的孩子买根糖葫芦呗?”“不买!”一个穿着蓝布衫的中年妇女,抱着个睡得人事不知的孩子,语气有些硬地回绝了卖冰糖葫芦的招揽。夏初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这人,侧身准备让这位步履匆匆的妇人经过。然而抱孩子的妇人经过她时,还是不小心撞到了她。“对不起!”那妇人敷衍地说了句,“我儿子生病了,我赶时间。”接着,妇人便继续往外走,因动作幅度大,小孩原本趴在她肩上的脑袋,歪了一下。可爱圆溜的小脸蛋,上头浮现着不同寻常的红。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夏初一认识——与她一起进京,同车厢杜红的儿子,小毅。刚刚这妇人说什么?小毅是她的儿子?夏初一双目微眯:有问题!眼见妇人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胡同口,夏初一想也不想,立即追了过去。追了没多久,见那妇人拐进了另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胡同口。夏初一来不及思考太多,直接跟了进去。才刚进去没几步,前头的妇人,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大声质问她:“你干啥跟着我?”“我……”夏初一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多了个中年大汉。糟糕!她太冲动了!这是个陷阱,妇人的同伙埋伏在附近!只见身后那个大汉,神色阴郁地,离她越来越近。前面的妇人,表情也韩不好,不断跟大汉使着眼色。夏初一的大脑迅速开始运转。很快,她便想好了对策。忽然,她露出一抹极为朴实的笑容,操着一口土音,对妇人道,“大姐,你好哩,俺是从农村来的,顶不熟悉这了。”“俺想找人问问路,俺怕遇见坏人,俺瞅大姐你抱着孩子,肯定是好人。”“所以,俺就想着问问你,你知道兴兴包子铺咋走不?”她很是真诚地看着妇人。空气顿时停滞了一下。很快,那妇人大声道:“不知道!”眼神盯着她,神情仍然很戒备。“啊,这样离?”她摆出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道,“大姐你也不知道哩,唉。”一转头,假装发现大汉忽然出现:“哎呀你干啥!”她拔腿奔到妇人身后,抓住妇人的袖子,道:“大姐,救命啊,人贩子!”人贩子三个字一出,大汉和妇人的脸色,都瞬间剧变。俺叫翠花“你乱吼什么乱吼?”妇人先行斥责了夏初一。“呜呜呜,大姐。”夏初一憨憨傻傻的样子,道“我娘说哩,外头花子可多了,我长得如花似玉地,要小心被人拐了!”边说,还边害怕地摇了一下妇人。妇人一晃,小孩的脸再度露了出来,她仔细看了几眼,果然是小毅。那妇人见她如此表现,同大汉交流了一下眼色,那大汉便停下了脚步。“怕啥怕,这是我男人!”妇人忽然温和地对她道。“啥?”夏初一故作惊讶,“那这是你儿子哩?”她指着小毅道。“嗯,是我儿子。”妇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哦。”夏初一乖巧地傻笑了下,答着。她心道:这妇人同大汉,果真是人贩子。也不知道小毅是怎么到他们手里的,杜红那边,知道不知道情况?事已至此,虽然身陷囹圄,但她退无可退。别说这小孩子跟自己,有一份善缘,就算没有,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心中迅速思量了下对策后,夏初一拍拍胸脯,嘿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俺娘说哩,在外头,看见带着孩子的人,才可以信任。”“大姐和大哥,你们都是好人!”一副呆傻的样子。那妇人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后,露出伪善假笑,问她道:“妹子,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好人,你啊,可以信任我们。”“对了,你是打哪来的啊?来京都干啥的啊?就你一个人吗?”妇人开始打听着她的情况。夏初一乖巧地傻笑着,道:“俺叫翠花,是东城人!”“俺家里有个表姑,在京都开了个包子铺,说是叫俺来帮忙。”“但俺家里人不同意,俺就偷偷一个人买票坐车来了。”“可来了后,俺没找到人,包子铺好像搬地方了……”夏初一神情可怜巴巴的。“这可急死俺了,俺从家里带的钱都快花完了!”这一番话,正中妇人下怀。那妇人对她道:“是这样啊,你刚刚说的包子铺,叫啥名字来着?兴兴包子铺是吧?”“我知道知道,不过好像不是搬了,是关门了。”妇人一脸遗憾。“啥?那俺可咋办?”夏初一配合地露出一脸焦急,“俺可不想回乡,俺要当城里人,俺要在城里工作!”那妇人就等她这句话。“嗨,一个包子铺而已,关了就关了,有什么了不起?你想找工作是吧?”“你信得过姐吗?信得过的话,你跟姐走!姐跟你找工作,一月五十,包吃包住!”夏初一无比惊喜的样子,道,“大姐你真能给我找工作?”“放心,包在我身上!”“嗯,那俺信大姐你!”“呵呵。”妇人笑道。“嘿嘿。”夏初一笑道。说完,妇人一招手,把大汉叫了过来。大汉过来后,胡同的几个隐秘地方,也跟着走出了两男一女三个人来。夏初一心道:这么多同伙?这实在不像一般的人贩子拐卖,倒有点密谋绑架的意思。水果猪崽甭管是拐卖还是绑架,凭夏初一一己之力,都无法带走孩子,只能徐徐图之。对于“大姐”解释这些是她的什么兄弟,弟妹什么的,夏初一傻傻的很相信的样子,跟着人回到了老窝。“你们怎么又弄了一个水果来?”一进去,就听里头一个胡须男,责问道,“猪仔呢?”“白捡的。”妇人把一直昏睡的小毅,递给胡须男,道,“猪仔在这呢。”胡须男把孩子抱过去了,看了眼,道:“品相很正。”“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妇人道。“咋能放心?这里可是京都!”胡须男语气有些严厉,“咱们在谁不知道京都的欧家,最讨厌道上的买卖。”“在晋察冀京都一带,不知道清扫过多少次!”妇人无所谓地笑道:“我看你啊,太紧张了。”“欧家清扫道上生意,不就因为他家丢了个小崽嘛!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拐他家崽的那批人,早被枪毙得一个不剩了,欧家还能记这么久啊?”胡须男听了,皱着眉,道:“总之,在京都这地盘上,最好小心行事。”“知道啦!”妇人道,“这回不是人客户预定的猪崽吗?”“要不咱们也不会来京都。”“不过既然来了,多带几个走也不亏。”接着,那妇人瞅了眼她,对胡须男道,“猪崽是预定的,赚得不少。”“这水果多饱满,鲜嫩多汁,肯定也能卖好价钱。”“至于屋里那些崽儿,是人家里不要了,低价收来的。”“这一趟啊,咱们稳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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