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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初一回道。甥舅俩，又说了些关于生意经的话题。一路上，谁都没有提夏母。在这温馨的氛围中，几人到了夏舅舅家。“初一，你今天是要在村里住一晚，还是直接回去？”到了家门口时，夏舅舅突然问。夏初一想也没想，直接答道：“得回去，还得准备明天的东西呢。”夏舅舅点点头，既有些失望吧，又有些欣慰。这孩子是真的成熟了。“嗯，做事情就是得这样，持之以恒。”夏舅舅夸赞道。夸赞完，对夏舅妈说，“你去送一送初一吧。”半晌，夏舅妈都没有回答。二人赶紧侧头看，只见夏舅妈低下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媳妇？”夏舅舅又喊道。夏舅妈没动。“舅妈？”夏初一叫了一声。听到她的声音，夏舅妈这才慢慢抬了起头来，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偷偷哭过“舅妈！”“媳妇！”甥舅俩一齐惊呼。“舅妈没事……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夏舅妈抹了把眼，整理了下情绪，放开夏舅舅，过去拉着夏初一的手。“初一，做生意辛苦，你要是不想做的话，就不做了，你舅和我，能养活你。”“你想读书的话，只要你考上，甭管北京还是上海，甭管多少钱，砸锅卖铁，舅妈也供你上。”“夏家那边，你不想认，就别认了！甭管谁在后边劝啊说的，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咱们说不认就不认！”一片狼藉“总之，谁要是说东道西的，舅妈头一个饶不了他！”说到这里，夏舅妈狠狠地剜了一眼夏舅舅。很明显，是对他从前老劝初一体谅夏之类的，相当的不满。夏舅舅尴尬地摸摸鼻子。他错了，他认错了还不成吗，他今儿可是一句没提夏母。夏初一既觉好笑，又觉感动。“谢谢你，舅妈。”她直接给了舅妈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夏舅妈弄得一愣，眼一下就又红了。“你这孩子！”夏舅妈轻打她。一番情绪的发泄后，夏舅妈才平静了下来。随后，夏初一向舅舅舅妈，告别离开。天晚了，只能找村里生产队的拖拉机送她，好在队里人受夏舅舅恩惠颇多，知道她有要事回城，只让她付点油费就成。车子剁剁剁地到了村头，夏承宗沉默不言地直直地杵在那里。“上车吧，二哥。”夏初一没有多说话。“嗯。”夏承宗也只回了一个字。有些事，无须说清楚，恩怨对错，他们都分得很清楚。到了县城。“叔，谢谢你啦！”夏初一付了钱，道了谢后，跟夏承宗两个下了车。二人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到店铺附近时。老远就见一群人在煤炭厂外面的电店铺那，里外围几层，指指点点闹哄哄的。“天哪，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光天化日的居然敢砸人家的店！”只听见围观人群中，有人颇为生气地说道。“是啊，砸店就算了，还按着一个半大孩子打，真是畜生！就不怕被公安的抓嘛？”另一个人接过去话去，也相当生气地道。“嘘，快别说了别说了！那个人来的，瞧见没，叫李财，是煤炭厂的员工……煤炭厂啊，谁不知道跟县公安局是一家的？”又有人连忙科普道，“所以啊，怕什么公安？公安根本就是人家自己人。”公安，砸店，李财……夏初一眼皮猛跳，整个人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她如风一样的，一下子就冲了上去，扒开众人。旁边的夏承宗，因着体能优势，比她先冲了进去。“你们这些王八龟孙，你们在干什么！”夏承宗直接冲上去，一脚把正在砸店的人踹飞，又赤手空拳挡住了某根朝地上人敲去的棍棒。“嘶！”夏承宗痛呼一声。这些龟孙子，下的死手！他反手将对方棍子收掉，直接横着一挥，狠狠砸在了那人身上。与此同时，夏初一也龇着眼奔进到了店里。呈现在她眼前的，完全是一片狼藉，柜台、案板、桌子、凳子，被砸得七零八落！她表弟，蜷缩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钱匣，一动也不动。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冰冷。“小贵！”她悲愤地喊了一声，把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引到了她身上。来打砸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又看向店铺一侧的李财——张晓玲的走狗李财，看见夏初一，一下子就兴奋了。他指着她，喊道：“给我把这娘们狠狠地收拾一顿，回头钱翻一倍！”晓玲最恨这娘们，要是把这娘们收拾一顿，肯定能讨得她欢心！有点想睡三人得了令，也不管赵小贵和夏承宗了，一齐朝夏初一扑过去。“王八羔子！”其中一个，被夏承宗迅速扯住撂倒在地，“老子打死你们！”他将手中棍子，砸向了另一个人后，然后又捡了一根棍子，同最后一个人缠斗。正当一行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忽然有人喊：“公安来了！”三个砸店的人，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结果被夏承宗又撂倒了一个。三人这个倒了，那个起，那个倒了，这个起，完全像是车轮战。然而夏承宗打架向来是不要命的干法，狠劲十足，一时之间，反将三人给压制住了。外边喊着“公安来了”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李财皱了下眉，心道：公安不会真的来的吧？他咬咬牙。算了，反正为晓玲出气的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他找的这几个人，可都是有前科的逃犯，真要是被公安逮到，会十分麻烦。“你们撤！”他忙冲三人喊了一声。三个混混，打架不咋地，但明显是精于逃跑，听了李财的话后。彼此使了个眼色后，不约而同地朝不同的方向，如泥鳅一样地逃走。李财倒没跑，只是往店门口，走了几步，移出去。一副此事和他无关的模样。反正公安都是晓玲舅舅的人，只要逮不到那几个动手的人，就攀咬不到他。此时，外界的一切事情，夏初一都已经注意不到。她的眼里，只有蜷缩在地上，满脸鲜血的赵小贵。“小贵，小贵，小贵！”她颤抖着手，轻手轻脚地扶着表弟，小心翼翼地叫道。“姐……你回来了？”鼻青脸肿的赵小贵，将他已经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睁开，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夏初一道，“你看，我把钱匣守住了。”语气颇为骄傲，竟是在邀功。夏初一心里一酸：“你这傻孩子，他们要砸店你就让他们砸，他们想拿钱你就让他们拿啊！”“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傻了？”“有人来了，你跑啊！”“跑得远远的啊！”夏初一话虽然说得十分凶狠，但手上的动作却无比轻柔。“小贵，你没事吧？哪里特别不舒服没？姐扶你起来，你站得起来吗？”她轻声地问道。赵小贵笑了笑，道：“姐，你放心，我没啥……就是……就是挨了……几棍子……揍而已……没啥……大事……”表弟努力扯出毫无问题的表情，然而眼神，却开始涣散，语气也开始断断续续。“嘿嘿……姐……你忽然……不凶了……我……我……还有点……不习惯……”“嗯……姐……你别担心……我就是……就是……头有点晕……有点困……有点想睡觉……睡觉……”话还未说完，涣散的双眼，一下子失去了焦距，迷迷糊糊地闭上了。夏初一脸色巨变：“小贵！别睡！小贵！”听到她的话，夏承宗的脸色也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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