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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个偏心眼的，架都打完了，才发声。观察打架的二人，夏梅只是头发有点凌乱，衣服不甚整洁，脸上一道伤都没有。而夏兰，头发也被扯得乱糟糟，脸红红的，一双眼盈着泪。“奶，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急了……我，我可以跟梅姐道歉……”夏兰哭哭啼啼地开始说。因夏兰平日的柔弱形象经营良好，加上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倒比以前看上去更可怜三分，被跋扈嚣张站在一旁的夏梅一衬托，顿时成了个小可怜。让人彻底忘了她之前疯狂的模样。原来是为了演苦肉计啊！夏初一心下了然。难怪以夏兰的战斗力，二人纠缠如此严重，夏梅身上一点伤痕印记都没有。一旦她面上挂了伤，夏奶那里，到底不好偏颇过分，何母见了此场景，估计会对夏梅意见更大。夏初一勾唇一笑，随即站到人前。“是啊，奶，你相信兰姐吧，她真的是口不择言！”夏初一居然为夏兰说好话，真是谁也没想到，一时间，人人看着她。夏初一歪歪脑袋，一脸诚恳道：“奶，你想啊，兰姐说抢妹妹婚事的人是贱人，这岂不是把她自己骂进去了？”没有怪谁夏初一一句话，令夏兰脸上剧变，其他人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我的情况不一样，我和清哥是两情相悦的……梅姐才是抢婚……”夏兰慌忙狡辩。“夏兰你胡说什么！”夏伯娘急急道。“夏兰！我的情况才不一样，你和何清又没有说定，我怎么能叫抢？之前初一和何清亲事是定了的，你横插一脚，那才叫抢！”夏梅也赶忙跳出来辩驳，并呵斥夏兰，“你不要脸！”二人彼此揭对方老底，所有难堪的龌蹉的心思，都被掀到了台面。“一家人，说来说去有意思吗？”终于，夏奶重重地再度拍桌子，大声吼道，“真当我是死的吗？”争吵声停止，夏奶继续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亲事都是两家大人商定的，什么抢不抢的，多难听？”夏奶看向何母。“何亲家，你看我说的对吧？”“老婶儿……”何母脸色虽难看，为了面子，也只得道，“你说得有道理。”夏初一忽然拍拍手，笑了笑，道：“对，奶奶说得对！”气氛转向奇怪。“这事谈什么抢不抢的？我又没有怪谁……我和何清，原本也算是和平解除婚约的。”夏初一眼睛弯成月牙儿，摊摊手，很大度地说着。她这是将所有人带进去了。在这件事上，在场的人，都有对不起夏初一的地方，却偏偏，没有任何人跟她说对不起。所以，夏初一摆出一副，虽然你们对不起我，但是我还是很大方原谅你们的样子。现场气氛为之一滞。房间里沉默了半晌。“懒得跟你们说了！”夏梅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无比恼羞，最后跺跺脚，“奶，妈，我不要嫁何清了，这种臭流氓，谁稀罕谁要！”冷哼一声后，跑出了房间。见女儿气冲冲跑了，夏伯娘也恨生气，对着夏兰，咬着牙：“二兰，既然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人已经做了那种事……这亲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伯娘祝你幸福！”说完，夏伯娘也甩手出门。顿时，屋子里更加尴尬。何母铁青着脸，缓和了好一阵，才道：“夏大家的话说得对，这事，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二兰嫁过来吧。”何母的话，是明明白白的撇清，装作之前不知道。她的话里虽然是承认了夏兰，眼神却不飘向夏兰。很显然，何母这是生夏兰的气了。“何婶……”夏兰这时候继续卖乖，可怜巴巴地喊道。只可惜何母已经不想搭理她。“行了，事情就这样吧，老婶儿，我先回去了。”何母也甩手走人了。夏兰绞着手指，咬着唇，目送何母的背影消失在夏家院子后，转身，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句：“奶！”炫耀儿子夏奶一脸郁色，显然怒气未消，哼了一声，道：“罢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婆子，就不参与了。”这是要彻底撒手这件事。夏兰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夏奶面前。“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丢了夏家的人，但是，我和清哥是真心相爱的！”夏兰抽抽噎噎地哭道，“清哥说了，他提了干，就让我去随军……他将来会把工资交给我，会孝顺夏家人……”把工资拿给她？还孝顺夏家？就何清那个自私的性格？夏初一摇摇头。为了争取夏奶的同意，夏兰这是什么都敢说啊。夏兰的话虽假，夏奶却听了进去。思量的一下，夏奶的气也消了，便道：“什么孝顺不孝顺的？我夏家人还要他一个兵娃子孝顺？”夏奶神色倨傲地看着夏兰，“我二儿子可是部队追封的烈士呢！我每年都能拿到部队的年节礼和慰问信！”夏奶的言语里，满是炫耀。夏奶提到二儿子，炫耀二儿子，这些年来，夏初一不知听了多少遍。曾经她还真以为，夏奶多么疼她爸呢！后来从其他人一些零碎的言语中，她才知道，原来当年夏爸同夏奶夏爷，根本就不和。夏爷夏奶当年为了讨好人，差点把夏爸给卖了，逼得夏爸年纪小小的就跑出去干革命了。后来夏爸娶夏母，夏爷夏奶也不同意，夏爸夏母结婚，夏家可是一点忙没帮。再后来，噩耗传来，因为有抚恤金，夏家人才来接走了夏母，和刚出生的夏初一。夏舅经常说，夏爸是夏家一家歹竹，出的唯一一棵好笋。夏初一没有对夏奶的话进行任何评价。只听夏奶继续道：“虽说不指望人家的孝顺，但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你嫁给何清，家里该支持的还是会支持。”夏兰顿时脸露喜色。“不过……”夏奶画风一转，“嫁妆的事，之前初一送给何清那些，就算是你的嫁妆了。你也说了，何家同意了的。”夏兰表情一僵，神色不自然：“奶……”“额外的嫁妆，家里是拿不出来的。再说，拿出来还能比之前初一那些好？”夏奶一句话堵掉了夏兰的话。夏兰咬咬唇，不甘地低声回道：“是，奶奶，我晓得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夏兰原本说那些话，是为了让家里同意婚事，谁知道夏奶这么绝情，竟然真的就不另外准备嫁妆了。当然，夏初一可不会同情夏兰，这是夏兰自找的。打发走夏兰，夏奶才开始给夏初一正眼。“初一，你这孩子，不是奶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之前要先过一下脑子！”夏奶端出长辈的姿态，开始批评她。“是，我晓得了。”夏初一此行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话，乖巧地应答。夏奶看了她一眼，大概也有些好奇她竟然这么听话。“那奶奶，我走啦！”夏初一越发乖巧。夏初一实在难得这么乖，夏奶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她离开。等舅回来回到房后，夏母忙上前来。“初一，刚刚何家的来，跟你奶她们说了什么？”显然，夏母也注意到了正房的情况，可是怯懦的她，不敢去参与。“初一，那件事，何家，还有你奶，有没有说给你个交代？”夏母的这句话，倒是让夏初一停住了脚步。“妈，有些事，你既然不愿管，管不了，就不要过问。”夏初一淡淡地说。夏母的过问和关怀，每一次，都只是口头。最后头破血流去争，去抢的，都是她夏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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