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名牌衣服,比家长地位,比出国。
张近微揣着钱,似乎明白了点为什么爸爸会带自己过去,她也似乎有那么点悲伤,但更多的,是另外一种情绪。
她知道是因为什么。
元旦结束后,离期末考不远了。寝室气氛依旧浑浊,黎小宁越来越爱找她的茬,都是鸡毛蒜皮小事,但女生总是很有本事的将这些发挥到极致,上纲上线。
其他人,也越发冷漠。没人跟黎小宁一起发难,但偶尔跟着附和两句,但绝没人站到她这边,她依然是什么毒细菌。
丁明清私下和她相处的还算平安无事,唯一有变化的是,谢圣远伤好后,洗心革面,发奋学习,硬是要和两个女生搞什么学习小组,每天打卡。
张近微习惯独来独往,盛情难却下,勉强加入。
理所当然的,丁明清把那些资料分享给了谢圣远,告诉他,这是张近微搞的无名秘籍,不准外传,这是看他重新做人才给看的。
望着打印字体外的笔迹,谢圣远有些惊讶:
“这不是单知非的字吗?”
丁明清愣了。
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有些微妙,并且感到不可思议,但同时,心照不宣地保守了这个秘密,丁明清让谢圣远当做没看过这些资料。
很快,张近微后知后觉地想起问丁明清有没有给谢圣远看那些资料,丁明清面不改色,笑嘻嘻的:“当然没有,这是同桌你搞来的,得征求你同意嘛。”
她不太好意思地把头发往耳朵后挂,说:“我不是小气,有其他原因的。”
丁明清表示很能体谅:“没事儿,谢圣远那小子说不定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他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就知道关心他家的拆迁款,他是拆二代,前途无限,哈哈!”
又到周末,大家已经进入狂刷题备考的阶段。
张近微去学校澡堂准备洗澡,她不是不爱干净,而是为了省钱省时间,一周一次。里面水汽氤氲,热腾腾的,她脱光衣服提着装有洗发水梳子等物品的塑料篮子进来。
她发育很好,腰细,胸又白又软,双腿修长笔直,这让张近微莫名觉得羞耻,洗澡时,悄悄作对比,好像……自己胸部比很多人都要高挺,其实不算大,但胸型美好,这带着某种青春期的禁忌感,对于老实的高中女生来说,谁发育的好,都跟奇耻大辱似的。
因为有女人的那种感觉。
张近微把自己身上搓的通红,辣辣的,冬天皮肤干,同学讲究的会用润肤霜。她只好买那种最便宜的雪花膏,往胳膊腿上抹。
洗澡控制在十五分钟,张近微下血本地搓自己,无奈水龙头下挤满人,等待的时候,很尴尬。
不过洗完那种轻盈感,极其舒服,张近微拿干毛巾揉了揉头发,她弯腰打开小柜子,拿出衣服,等所有都穿戴好,发现棉鞋不见了。
脚上是澡堂提供的拖鞋,剪着豁口,很有标志性。
她只有这么一双厚点的鞋子。
澡堂子里大家会花钱压把锁,每个一个柜子,放衣物的,鞋子都在外面。张近微判断不出是别人穿错了,还是有人故意使坏。她小脸泡得通红,发热,越找越急,但最终她只能心灰意冷地请求澡堂的阿姨,让她先穿拖鞋回寝室。
刚洗完澡,外面冷风直吹,但身上滚烫也就还能扛得住。学校路灯亮了,没什么人,张近微怕感冒,用干毛巾包住头发再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
她脚上穿着凉拖,袜子因为洗前塞鞋子里的,这下只好光脚。
是在第三个路灯下,遇到的单知非。
他总是有各种办法找到她,这世上,如果有人想找你,那就一定能找的到。
灯光下的男生,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他叫住张近微。
张近微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已经连续不断地在单知非面前丢光了。
“有些话想跟你解释下,我不喜欢别人误会我。”他看到张近微的脚了,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把她带到小院,开了取暖器,让她把脚对着烤,张近微的脚很好看,线条流丽。
她把湿漉漉的脑袋露了出来,低着头,下巴抵在羽绒服里,习惯性地不说话。
“元旦前的周末没来,是因为我编程社团有事,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单知非根本不提元旦那一幕,“当然,也是觉得圣诞节的事你生气了。”
张近微无声动了动脚趾,她头发散落,人在灯光里竟有些凄美的朦胧感。单知非第一次看她披长发,那么安静,他觉得身体里有一种犹如被无数虫噬的万般柔情,难耐躁动。
空气中是那种女孩子沐浴完的香气,他坐她旁边,叫她的名字:“张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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