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庆佑却哆哆嗦嗦地瞧了瞧柳桐倚:“罪民大胆,求问大人一事。大人说那老儿被抓,是在几年前?”
&esp;&esp;柳桐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回答了这个问题:“应是三四年前,惭愧未能记得太详细,为何这般询问?”
&esp;&esp;贺庆佑顿首:“罪民冒犯,因……一直以为,那老儿就是蔡三的同伙。若非蔡三拿住了罪民销赃的把柄,我如何能被他要挟?”
&esp;&esp;张屏、柳桐倚与云毓精神又都一振。
&esp;&esp;贺庆佑垂首哽咽:“那老贼的确是销赃的惯家,给罪民的钱有零有整,金银都是小锭,银票也是各大银号都有,全国皆可通兑,不致于招眼。罪民回家后还反复验看,确定没什么特殊的记号,不想仍在老贼彀中!”
&esp;&esp;柳桐倚问:“你可知,他与散材如何结识?”
&esp;&esp;贺庆佑摇头:“不知。罪民也一直疑惑,茫茫人海,这两个冤家怎会聚了头!”
&esp;&esp;云毓道:“或因他们各与贺老板的一段缘。”
&esp;&esp;贺庆佑眼中凝结泪雾,张屏再问:“据贵店伙计增儿说,散材,动用契书时拼接在一起比对,防止一方作伪。
&esp;&esp;贺庆佑又叩首:“契书绝对真实,大人们可去比对那蔡三的指印验证!”
&esp;&esp;张屏问:“这里有蔡三的签名,字迹是否与你曾收到的那封恐吓信一致?”
&esp;&esp;贺庆佑却摇头:“罪民觉得,不是一个人的笔迹。他签字后,罪民也留意了,但觉得字虽然都挺丑的,但非同一人所写,丑得不一致。”
&esp;&esp;柳桐倚道:“方才贺老板还说,你不甚懂文墨。”
&esp;&esp;贺庆佑忙作揖:“大人明鉴,罪民是不通文墨,不晓得书法里讲的这个书那个书到底是什么书,也不晓得这位圣人那位圣人讲过什么句子。但多年做买卖,常与人签文书,笔迹倒还能辨辨。绝不敢在大人面前扯谎。”
&esp;&esp;柳桐倚未再言语,贺庆佑忐忑地偷眼瞧他,张屏又问:“蔡三在契书上签的名字是散材,贺老板是否询问过他,怎么用这个名字,以及这坜州府散家村人氏是否他真实户籍所在?”
&esp;&esp;若蔡三是蔡家下人,应是仆籍,挂在蔡府名下。
&esp;&esp;贺庆佑面露艰难:“这……罪民哪敢多问,他让怎么写怎么写罢了。”
&esp;&esp;桌上茶水已冷,云毓摆手命左右换上新的,又道:“算来此人几年间讹了贺老板三千两银子,而今他死了,贺老板总算能及时止损,今后可高枕无忧。”
&esp;&esp;贺庆佑忙叩首叫屈:“可罪民成了杀他的嫌犯!真是当年财迷心窍的报应!求两位大人和张先生明断详察,早日拿到真正凶徒。”
&esp;&esp;张屏再问:“贺老板每年都如何给他银钱?”六百两银子,换成银锭子也蛮沉。
&esp;&esp;贺庆佑道:“一般是碎银和银票,可全国通兑的那种小票。各个大银庄的都有。罪民不知他和卓西德如何往来,但罪民交钱的地方仍是在二里坡的烟波亭。每年只要他到了,必会在卓西德的客栈住下,然后到罪民的酒楼大吃一顿。次日下午,罪民便将钱装在一个灰褐色的包袱里,到烟波亭处,假装赏景,他也拿一个同色的包袱,调换取走。”
&esp;&esp;张屏道:“他今年吃完酒菜,出门便死了,你的包袱如何送出?”
&esp;&esp;贺庆佑垂下头:“自然是没有送。本来都包好了,可一得知他死了,罪民立刻就把东西都掏出来,包袱皮也窝藏起来了。”
&esp;&esp;柳桐倚道:“包袱皮请取来一看。”
&esp;&esp;贺庆佑连连点头应承。
&esp;&esp;张屏又问:“每年,贺老板都只看到他一个人,未曾见过疑似他的同伙或令你觉得可疑的人?”
&esp;&esp;贺庆佑道:“说实话,罪民一直也想找到他的同伙,但这厮与其同伙都小心得很,罪民留意查看,从未发现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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