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索性放开了声音:&ldo;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别人好。&rdo;第六十一话:我是去干什么的?周六,我去了史迪文家,开着车,车上载着他散在我家的个人用品。到了他家楼下,我打电话给他:&ldo;我把你的东西拿来了,也想把我的东西拿回去。&rdo;我承认,我来这一遭是多此一举,我也承认,我是因为想见史迪文,才会冒着&ldo;还东西&rdo;&ldo;取东西&rdo;之名来这一遭。于小杰和汪水水的介入,令我和史迪文的关系变了质,我原以为是两个人的事,变成了四个人的事,所以我必须再见他一面,不然,我心头的糙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ldo;什么?什么东西?&rdo;史迪文在电话中的声音慵懒极了,这才上午十一点,黑白颠倒的他大概还在酣睡。&ldo;就是,就是那些日用品。&rdo;我说话的底气并不足。&ldo;啊?哦。&rdo;史迪文的反应正常极了。他想必有同感,我的这等做法是既幼稚又婆婆妈妈,就像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动辄分手,互还情书信物等。可其实,我们俩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油条了,我们的分手,应是互道一声珍重,随后各自继续遨游于红尘中,至于我所谓的那些&ldo;东西&rdo;,应打包丢到楼下的垃圾桶旁,让某位幸运的拾荒者喜笑颜开去。&ldo;方便请我上去吗?&rdo;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有回头路了。如果我现在打退堂鼓,岂不更显得我别有用心?&ldo;方便,方便,你上来吧。&rdo;史迪文的嗫嚅代表了他的无可奈何。他也许在惴惴,这个何荷的胃口到底有多大?莫非,一辆车还打发不了她?我锁了车,提着包上了楼,包中装着史迪文的衣物,鞋子等,这是我必定要还给他的。至于车,我还没有拿定主意。等我到了史迪文家的门口时,史迪文已经开了门,站在那儿等我了。他穿着长袖睡衣睡裤,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睡觉时压出来的压痕。他的睡姿令人不敢恭维,不是趴着,就是半趴着,把脸和嘴挤得变了形是常有的事。&ldo;就你自己?&rdo;我&ldo;礼貌性&rdo;一问。&ldo;你以为还有谁?&rdo;史迪文侧过身子,给我让出路来。第六十二话:呆头鹅我跟在史迪文身后,来到阳台,只见他搬开一摞报纸,又搬开一摞杂志,最后,掀开一块厚布,才让我的储物箱见了天日。这是我不曾见过的景象,过去,就算我的箱子也是置于这阳台的旮旯,但却从未像见不得人似的盖得里三层外三层。如此看来,史迪文的家中真的已经出没了其他女人,而且这女人,还是他千般在乎,万般小心的。这女人,非汪水水莫属了。姜绚丽曾看见过史迪文搂着她上楼,不是吗?&ldo;走啊,发什么呆啊?&rdo;史迪文已经抬了我的储物箱,在催促我了。我已然没有了退路,只好趾高气扬地走在了他的前面,骄傲得像一只带路的鸭子。走到门口,我抄上刚刚拎来的包,打开,将其中的史迪文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倾倒在了地板上,然后挟着空包出了门。我身后的史迪文,大概把脸都气绿了。下了楼,我一声不响坐上了驾驶位,而史迪文则把我的箱子搬入了后备箱。接着,他来敲我的车窗,我目视前方,按下车窗,依旧一声不响。&ldo;何荷,你的脑子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啊?怎么你做的每件事,都不符合常理啊?&rdo;是的,于小杰也说,我是&ldo;复杂&rdo;的。不过,这同一个我,令于小杰想要靠近,想要了解,却令史迪文想要逃离。我没说话,按上了车窗,几乎夹到了史迪文那扒着车窗的手指。他气得直喘粗气,好像连鼻孔都撑大了似的。见我要发动车子,他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车前。我再次打开窗子,对他嚷嚷道:&ldo;不要命了你?&rdo;想让我从他身上碾过去吗?我目前还真有这个兴趣。史迪文抓了抓头发,一下子就垂头丧气了,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他低声下气道:&ldo;何荷,好好照顾身体。&rdo;说完,他就走了。我伏在方向盘上,半天踩不动油门。史迪文末了的&ldo;嘱咐&rdo;,仿佛抽了我的筋,吸了我的魂儿,榨干了我所有的精力。我宁愿他从始至终都是那副厌嫌我的嘴脸,宁愿他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真的,我宁愿他从未对我流露过柔情。这辆大红色奥迪,我再也不想还给史迪文了。他已经有了过人的汪水水,有了一段与旧时的轻浮所不同的新恋情,那么,就让我拥有这辆车吧,用以寄托我对他的忿怨,以及偶尔的怀念。非常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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