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九纹石本来就是用来制|造幻象的,此阵也正是个迷惑心智的幻阵——好个林默娘!她竟对自己下了傀儡虫,吸引九纹石,强逆阵势,改变了阵眼的位置。而破阵之前的一刹那,九纹石汇聚成的那幅画,正是它此次施法的投影!
可是那幅画……怎么会是那样的一幅画呢?别不是一瞥之下,看错了吧?
杨戬抱起林默娘,只觉得沉寂已久的心一下子活了,在胸膛里突突乱跳,脸颊连着耳朵都在微微地发烧。他从不拒绝真|相,无论有多么残酷,他宁愿清|醒地痛苦,也不要浑浑噩噩的幸福。可是,那真|相……如果真|相就是幸福呢?
幸福……吗?他这样的人,怎么敢想、怎么配得上?他生来就带着不详,三千年来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又怎么能……可是——她,她是不同的。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没有人需要一个活着的女娲,无论是天庭,明教,还是三界众生。可是她还是要这样做——生死荣辱,她早已置之度外,因为她有她的信念,有她的守护。
“既说恰好同路,但不知接下来又将去往何方?倘若依然同路,不妨同行。”
不妨同行?同……同生共死?
平生第一次,他竟然动了念头,要与一个人同生共死。
林默娘,是他的同类。
杨戬现在几乎感激清|真教把他从封神台上救下来,让他多活了这么些年,他这才有机会知道,三界内还有这样的女子。
——可是,这是真的吗?最后一刹那的那幅画,当真不是他看错了?一切当真不是一场空花幻镜?他当真还可以抱着这份希望?
“主人!您在这儿呢——叫我好找!”
“你来得正好——看到这些九彩碎石了吗?这就是九纹石。你挑一些九纹石的碎块,要小一些的,带回葫芦岛。”
回到葫芦岛时,林默娘仍未醒来。杨戬找到了吴夲,让他给林默娘诊治。他自己回到了西厢房的住处,哮天犬巴巴地迎上来,捧着一大袋九纹石的碎块。
“要不了许多啊。”
哮天犬捧着大骨头,喜滋滋地|下去了。
杨戬将九纹石按不同颜色分开,取来钵杵,研成粉末。傀儡虫尸他早已带来了,先剪下虫须,收在笔内。剩下的部分则用玉膏融了,滤出清液,再与备好的九纹石粉末调成颜料,分装在小碟里。万事俱备,只要有个载体,傀儡虫的最后一次施法,就可以复现出来了。
杨戬低头看着这些色泽各异的颜料,攥着桌沿的手指有些发白。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先往窗前,将窗帘拉上,这才拉闩推门,走到院中,站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法|力轻送,从屋瓦上揭下一层冻实了的冰雪,化为一幅画纸,在空中卷好,落入了杨戬的手心。北国的雪很冷,这画卷正是雪的温度,杨戬却没有运法|力御寒——也许,只有这样的寒冷,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画卷被带到了屋内,在桌案上展开,还是空白的。装着颜料的小碟荧荧旋转着,悬浮在四周。藏着虫须的笔蘸取了颜料,一笔一笔描画起来。先是大块的晕染,石青染出了青山,葱绿渲成了烟柳,粉|白勾出了荼蘼架,曙红描就了杜鹃,松烟墨绘出了双|飞的燕子,赭石与泥金铺成了燕泥筑成的巢穴,至于花青、藤黄、胭脂、银红、绛紫等,点染着无数盛放的春花,只是看着就觉得香气袭人。那柳荫下站着两个人,一名女子,红衣黑裙,还有一个白衣男子。
最后一笔落定,那画中人,终于确信无疑了。
——雪化作的冰冷纸面上,竟画了这样的一幅春光!
可是……是真的,又如何呢?她真的了解杨戬吗?杨戬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概念,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爱的哪里是我?分明是她自己信念的投影。更何况我早已上过忒修斯之船,哪里还是她爱的那个人?
寄托于冰雪之上的一纸春|情,毕竟见不得太阳。我对她,甚至连真容都未曾露过,也永远不可能让她知道——那样只会连累她。那么,又怎能妄谈同生共死呢?
果然啊,造化不会放过这个罪人,绝不会——永远不会给他希望,哪怕是那个人已经到了眼前,也没有机会执子之手。
正在这时,忽听窗外有人咳嗽一声,是吴夲的声音:“李先生,我们娘娘有请。”
林默娘已经醒了,面上没有什么血色,精神却尚可。看见杨戬进来,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病体不能全礼,李先生,你自己坐吧。”
床边有一张椅子,杨戬走过去,告了坐。
“我应该多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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