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个人的品行,要看没有约束的时候。我知道八百年前你当地仙时,每一件事都处理得臻善臻美。那个时候,你不做也不会有人惩罚你,你做了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可你还是这样做了,而且一做就是一千年。如果凡间有你这样的官员,那他一定是百姓的青天大老爷、有口皆碑的父母官。百姓的父母官,我们会不带走吗?”
“原来你们决断善恶,是论心不论迹的。只要心向着善,就算做了恶事也可以原谅?”杨戬淡淡地摇了摇头,“人心难断,这恐怕不太稳妥啊。”
“不稳妥?”吉布列信心十足,“我清真教自有妙法。”
吉布列从袖中取出一枚银币,正面镌刻着一只鸽子,反面是花草纹。
“人心难断吗?我这枚银币就能断,将这银币旋转起来,倘若是真心,就落定在正面,是假意就落定在反面。为了它我可费了不少心思,之前有个半成品,被天庭的酒神杜康求去了。他说要用那东西做个行令的酒壶,我还特地叮嘱他,用这个做酒壶,千万不能装谷物酿的烈酒。”吉布列笑着问道,“杨兄,你在天庭供职多年,有没有见过那个玩意儿?我且问你,那个玩意儿,是论迹的,还是论心的?是不是连本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它都能断得极公极准?那还只是个半成品呢。”
杨戬蓦然想起了那年中秋宴上,百花仙子拿出的那只酒壶。
的确啊,杜康随手做来行令的玩意儿,识人怎么可能准到可以与宝莲灯、谛听媲美?连本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它竟然全知——全知,当然指向唯一的真神!
吉布列现在拿出此物是何意?难道是要告诉自己,你的心思我尽在掌握吗?
“这是给那些庸人准备的,杨兄的心不需要靠它来证明。”吉布列毕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虽然杨戬面上不显,她也自然地将银币收回了袖内。
哮天犬一直在旁边蹲坐着,也许是白天玩得太疯,他已经昏昏欲睡了。杨戬轻轻一抚他的头顶,他一下子惊醒过来,惺忪着眼睛回头望。
“忠诚是不是美德?”杨戬问道。
“忠诚当然是美德。”
“忠心耿耿的人,你们会不会带走?”
“自然是要带的。”
“忠于三界、死战到底的人呢?”
“就算他们死战,也挡不住我们,最终还是会接受我们的审判。”吉布列说得极其坚定,不容置疑。
清真教,真是一群满怀热忱与理想的人。
杨戬真想劝他们,先找一部分人去试一试。按照他们的想法,能不能把这个公正、幸福、清白无暇的新世界建立起来。如果真能如他们所愿,自己也是高兴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大天使,你还是没回答我,你们凭什么保证能创造一个新世界?”
一柄黑色的折扇兀地出现在吉布列手中,然后塞进了杨戬手心里。
“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折扇入手的一刹那,杨戬只觉得心里蓦然一酥。那分明是一件没有血脉没有心的哑铁,可他却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都在它那里获得了共鸣,分明从未谋面,却像远别重逢。仿佛它本来就是自己遗失在混沌未开时的一部分,今天才终于回到了身边,真真切切地握在手心。
不必看,也不必想,他知道这是什么。
但不是那一个。
杨戬没有说话,只是极目远眺,望着天际线上的昆仑山。低处的冰雪已经融化了,在黑夜里泛着黛色,而山巅上依然戴着雪帽,月光一照,白皑皑的,就像满头白发的贫妇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谁的归来。
少年子弟江湖老,有的人白了头,等到的是永不归来。
最初,他就是在昆仑山得到开天神斧的。
还记得昆仑一战之后,开天神斧无故自断,那分明是痛苦自责到恨不能毁了自己。重新炼成元神的那一天,开天神斧重新续接,那个时候,它是发自内心地高兴的吧?它是不是期待着再次陪伴主人逍遥于三界?可是最终,它等到的却是封神台上灵性尽灭,化为一块真真正正的顽铁。
“真主知道,你这样的人,哪里是随便什么兵器就能相配的?必得真主亲自铸造才行。三尖两刃,照着你用熟的样子打造的。”吉布列笑道,“弥卡尔一直想跟你比试比试,还怕你没有趁手的兵器,现在你有了这件神兵,我倒是替他担心了——将来刀对刀、枪对枪,你可要看在他救过你的分上,让他三分啊。”
“这样的兵器,必得非凡绝伦之人才能造就。”
“的确,属于传承者的兵器,只能来自唯一的真神自己。”吉布列站了起来,“杨兄,事到如今,吉布列什么都不瞒你了——我们之所以能保证创造一个新世界,是因为我们的真主就是盘古。为你治好了神目的火天神密特拉,就是火神祝融。来到我教二十八年,你还没见过他们吧?我先领你去见见真主。几天之后密特拉要为弥勒加冕,我们再去见见他。那时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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