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夜晚,青石板小巷里,唯有一家昏黄灯火的药铺还在营业。药铺不大,门口挂着一块写有“济安堂”三个字的木匾,字体苍劲古朴。药铺老板是个姓李的年轻人,名叫李中平,独自在此经营多年。
李中平为人低调,但在镇子里却小有名气。因为他懂些草药偏方,医术虽不高明,却总能为附近乡邻的头疼脑热开出几副灵验的方子。可也有人说,他的药铺阴气重,经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来抓药。
这一晚,药铺刚准备打烊,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他面色惨白,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一样。
“李老板,我……我媳妇病了,已经三天没睁眼了。”男人声音颤抖,似乎带着一股隐忍的惊惧。
“哦?三天不醒?”李中平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带她去镇上的医馆瞧瞧吧,那里条件更好些。”
“去过了!”男人猛地摇头,“他们说治不了,说是……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话到一半,他的声音越发低沉,最后一句几乎咬在喉咙里。
李中平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药杵。他抬眼盯着男人,轻声问:“她是什么时候病的?病前去了什么地方?”
男人搓着手,眼神四下游移,像是在躲避什么:“就在……就在后山。那天傍晚,她捡柴回来后就开始发热,后来就昏迷不醒了。我们村子里都传,说后山不干净,是不是……是不是……”他吞吞吐吐,似乎不敢再往下说。
李中平的眉头微微一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带我去看看吧。”
男人连连点头,两人一同踏入了深夜的冷风中。
男人的村子离镇子不远,但通往村子的路异常偏僻。途中穿过一片竹林时,李中平的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耳倾听,黑暗中似乎有细碎的脚步声跟在他们身后,但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竹林深处偶尔传出几声不知名的虫鸣,更显得四周死寂而压抑。
到达男人家时,已是深夜。男人家里的光线极暗,仅靠一盏豆大的油灯勉强照明。屋内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让李中平眉心一跳。他抬眼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面如死灰的女人,双眼紧闭,嘴唇发青,浑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寒意。
“她是从后山回来后就这样了?”李中平走近仔细察看,低声问道。
男人点头,却不敢靠近床边。
李中平心里一沉。女人的状态很不对劲,脉象细弱,气息浅薄,仿佛是一个即将断气的死人。可让他疑惑的是,女人的手指却异常冰冷,且指甲隐隐透着一丝青黑之色。
“后山发生过什么事?”李中平转头盯住男人。
男人的神色顿时慌乱起来:“没……没发生什么……”
李中平冷哼一声:“不说实话,我也救不了她。”
男人犹豫片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低声说道:“那晚,我媳妇回来说,后山的老祠堂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李中平目光一凛。
“一个……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男人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她说,那女人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红衣女鬼!李中平暗道不好。他早听说过后山的老祠堂闹鬼,据说那里曾经供奉过一个怨死的寡妇,但后来香火断绝,成了荒地。只是多年未有人提及,他也未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这女人多半是招了那寡妇的阴煞之气。
李中平沉思片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布包,从中取出几枚黄纸符和一根朱砂笔。他在桌上摊开纸符,快速画下几道符咒,随后将一枚符纸贴在女人的额头上。
刹那间,女人的身体剧烈一颤,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要睁开,但随即便恢复了死寂。
“李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满脸惊恐。
李中平脸色阴沉:“她中了煞气,怨气深重。我给她暂时压制住了,但必须找到源头,将煞气彻底驱散,否则她撑不了三天。”
男人的脸色越发苍白,身体发颤地问:“源头……是那个红衣女人吗?”
“不错。”李中平的目光幽冷,低声说道,“今晚,我去后山一趟。”
后山的夜晚比村子更加阴森。李中平独自一人,手持一盏灯笼,缓缓朝山上的老祠堂走去。
祠堂早已破败,门口的木匾倾斜着挂着,上面的字早已模糊不清。祠堂周围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李中平推开破旧的木门,冷风呼啸而过,灯笼的火光摇曳不定。
祠堂内的香案上供着一尊模糊不清的雕像,雕像的脸被刻意刮去,只剩下一个光滑的面孔,显得无比诡异。李中平走近,手指微微触碰香案,却在触碰的一瞬间,感到一股阴冷之气顺着指尖直逼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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