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婷当然没问题。她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校园里的红人,在各种需要人际关系的地方如鱼得水。钱蓓婷想着,一边犹犹豫豫地填着表格。她自己呢,则是一个标准的技术宅,根本不擅长与人交往。这样的性格,到了军队,能吃得开吗?犹豫间,表格已经填好。她的手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谁能知道,就是这轻轻一按,改变了她的一生。她和陆婷都没有想到,征兵的流程十分复杂,不仅有体检,还有笔试和面试。所有步骤都将在一天之内完成,而今天就是这个决定入选与否的日子。从早晨睁开眼的一刻开始,钱蓓婷就感觉到紧张的情绪从脑中蔓延到胃部,从胃部又转回心脏里,仿佛在心房里打着秋千,一上一下,心慌得不行。她什么也没吃就去了考场。体检完了之后,陆婷买了豆浆和包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大吃大嚼,一边含糊地问她:“要不要吃点?”“不了,谢谢。”她紧张地一点也吃不下,脑中一片空白。所谓的笔试面试,其实与专业技术一点关系都没有。钱蓓婷本来以为会考些数据结构、算法甚至是网络七层模型这样的基础理论题,但没想到,笔试就是填写了一份好似心理测试的问卷,而面试则是与两个身穿军装的军官聊了几句家常。轮到钱蓓婷面试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整场流程快结束了。她坐下来的时候,看见两个军官拿着一份文件窃窃私语,其中一个人仿佛不经意地瞄了她一眼。那份文件上面五彩缤纷,钱蓓婷眯着眼努力辨认了一下,感觉像是早晨的体检报告。她暗自担心:“他们该不会是拿到了我的体检报告,觉得我指标太差,准备淘汰了吧?”这两位军官,一个十分年轻,另一个则看起来老成持重,肩膀上的星星也更多些。年轻军官率先发话了:“钱蓓婷,是吧。”钱蓓婷忐忑不安地小声回答:“是。”年轻军官继续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加入帝国军呢?”钱蓓婷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审查“动机”、“理想”之类的无聊问题,应该走个过场就没事了。于是大谈特谈了一番什么“报效祖国”、“实现价值”的豪言壮语。年轻军官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后来问了问她的专业成绩,似乎对gpa和竞赛经历十分满意。又饶有兴趣地问了几个关于黑客攻击的问题,虽然听起来很不专业,但钱蓓婷依然耐心地解答了。年轻军官看起来很满意,也没什么可问的了。钱蓓婷以为面试大概就这样结束了,然而那个年长军官却突然发话了。他说:“你小的时候是不是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钱蓓婷心中咯噔一声,往事的记忆涌上心头。说来奇怪,自打有记忆以来,她基本没有生过病,很少有去医院看病的记录,唯独五岁时的那次意外,让她差点送了命。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从大约三层楼的高度摔下来,一阵失重感觉之后,余下的记忆全部都是零散的图像和片段。她依稀记得自己仿佛在哭泣,记得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全是白色;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除了左边膝盖以下打着石膏,别的与以前没什么不同;她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忘记了。很多年以后她问起这段模糊的记忆,家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她摔断了腿,所幸内脏器官都没事,腿很快也就好了。她便不再追问,这不过是幼年的小插曲,既然不影响现时的生活,便也被她抛在脑后。然而十五年过去的今天,在这场入伍面试中,眼前的军官却问起了这件久得快要淡忘的幼年小事,让钱蓓婷怎么能不紧张呢?不会是因为受过伤,就不能入伍了吧?她这样想着,嘴上回答:“是的,那个时候好像从三楼掉下来摔断了腿,后来就好了。”“你受伤之后的感受是什么样子,还记得吗?”军官继续问道。“那时候太小了,好像还不到五岁吧,实在是记不起来了。”钱蓓婷有些歉意地说,为没能完美答出这个问题而不安。军官倒是没有追问,只是挥了挥手,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和陆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夜色渐渐沉下来。晚霞在天边徒劳地挣扎着最后一丝余辉。钱蓓婷的心情像夜色一般沉重,她反复回味着面试时那位年长军官的提问,以及听着她回答时所露出的那种微妙表情。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选不上这参军的殊荣,罢了罢了,不如回去收拾心情,继续寻找互联网公司的码农职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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