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母亲不拖累你了。”她释怀地一笑,握着孙权的手阖眼。
“母亲——”孙权哭倒在榻前,使劲摇晃着吴老夫人干枯的手,青筋暴露,枯瘦无比。他靠着母亲的手,就像小时候爱抚着他的脸庞一样。
孙尚香此刻也冲了进来,眼含泪水。
“母亲,母亲,”孙尚香声声殷切地呼唤着,以为这样就能够将沉睡的母亲唤醒一般。孙尚香看着旁边的二哥,不由分说地抱上去,“二哥……”
孙权松开手,抱着自家小妹,“别怕,还有二哥在。”
吴老夫人下葬的时候,孙尚香没有在。她在前一夜因为哭得太猛而直接背过气去,后半夜又发热,烧得整个人迷迷糊糊。
孙权结束了葬礼就一直待在陵园,看着旁边大哥和父亲的坟墓,看着他的弟弟孙翊、孙匡的坟墓。
他们是否在地底下相遇,共叙天伦?
夜风起,夜露凉。
“主公果然在这里。”
孙权寻声望去,只见乔陌孤身一人,远处系着两匹马。看这样子是走过来的。他看着她,脸上不见丝毫疲惫。若不是她说话时还在喘气,他或许就以为她永远都是不知疲倦的一个人了。
已经独处了一天的孙权,忽然之间仿佛变得失语了,一个字、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尝试着开口说话,但就像是有一条绳索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让他开不得口。看着乔陌朝他走近,他想说,真好,你来了。
但是他说不出口。
乔陌走到他面前,鬓角还挂着些许汗珠,面色红润,胸口起伏波动着。
“主公出走,府里上上下下都乱了。”乔陌拢了拢头发,“属下找了很多地方,金鸣坊也去了,甘露寺也去了,就连醉春风也去了。最后终于反应过来,主公一定是想要一个人静处。才终于找到陵园来。”她环顾四周,“这里果然很寂静。”
孙权朝她身后张望,乔陌会意地解释道:“属下一个人来的,就连陵园守卫也不曾惊动。”
乔陌见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就又说道:“如果主公还想再坐一会,属下就先去外面候着。”她指指外面,希望孙权能稍微有点面目表情的变化。
终于不负她所望,孙权稍微动了动嘴唇,说出了三个字,清晰无比。
“你别走。”
他说完,就上前一步抱住她。
乔陌一刻也没有迟疑,就用力回抱。
孙权此刻卸下了所有坚强。把自己的悲伤,毫无保留地都展现给了乔陌。她心里泛出了阵阵心疼,像水中的涟漪一般荡漾开来。男子确实比女子有更多的权力和好处,但也被默认一定不能哭,不能示弱,一定要扛起一个家的所有责任。
孙权抱着她哭了很久——久到乔陌以为马上就会日出,迎来第二天的黎明。像是要把前二十五年没有流出的泪水、没有诉说的委屈都彻彻底底地发泄出来一样。
等他哭够了,面色狼狈地离开乔陌的怀抱,乔陌才掏出一方绢帕来替他擦拭泪水。
她就像在为刚刚出生的婴儿擦拭一样,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她又絮絮叨叨地讲着话:“主公真像个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哭泣不已。不过也好,哭过了,以后便就不难受了。”
孙权这会才能开口讲话,他的声音因为哭泣过而变得沙哑,听起来更加低沉了:“你不准说。”
乔陌瞧着他又像是威胁又像是撒娇的模样,禁不住笑了,可是陵园乃是肃穆之地,她这样的举动显得太没规矩了些。她收住笑容,强迫自己憋住:“属下知道的。等会这帕子,属下也定会收得好好的,必不叫旁人见着。”至于为什么是收好而不是烧掉,乔陌自己也不知道。
孙权拉起她,“走吧,回府。”
乔陌没有甩开他的手,静静地跟随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就像是有一个人偶不停地唱啊、跳啊,那般畅快。
建安十三年的春天,本是品尝长江刀鱼的好日子。以脍鱼出名的采薇楼却是门可罗雀,人迹寥寥。很多人本来想一品鲜味,却不得不败兴而归。
孙尚香就是其中之一。
她和玉荷垂头丧气地看着采薇楼门口挂着的木牌牌,“有事闭店,万望见谅”,好是没趣。
“盼了一个冬天,结果还关门了。”孙尚香懊丧道,“没有鱼吃,二哥又再次西征,凌统也去了,无聊到底了。”
玉荷宽慰道:“奴婢们不还在呢吗,还可以和郡主一起习武,郡主不是最爱练剑了吗?”
不说还好,孙尚香闻言更是难过,“耍剑有什么用?二哥不照样不带我去!”
“战场凶险,主公当然不会让郡主去的。”玉荷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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