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佑却依旧杵着不走,“还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吗?”他喊她小气鬼,因为在他权利登天最鼎盛的时候,她送他的礼物是半个烤红薯。傅染拉起明成佑的手往前走,他紧紧回握住,直到把她的手捏出红痕。“明成佑,”傅染嗓音微颤,无以名状的悲伤沁入心间,“为什么你有时候会像个孩子呢?”身后的男人没有答话,一前一后两道影子亲昵地偎在一起,但影子终只是影子而已,成就不了现实的碰触。宋织的电话一早催过来,傅染发个短信说临时有事去不了。午夜过后,清冷的街头,连车驶过的声音都不再听到,皮鞋踩着冷硬地面发出交错而有序的咯噔声,远远能看到车头相对的两辆车。“我让王叔过来接你吧。”“用不着。”“可你的驾照……”傅染走到明成佑车旁,吃惊地见到他的车门没锁,她拉开门探进去,只见里头被翻得凌乱无比,别说是钱包,就连纸巾盒乃至能拆的东西都拆没了,真皮坐椅被利器划得体无完肤,遭贼了。“你怎么不知道锁?”明成佑无所谓地摊开手掌,“你报警报那么急,我好像看到你也没锁。”“是么?”傅染完全记不清有没有按那一下。她着急跑到自己的车前,可不是吗,车门还敞着条缝,毋庸置疑,遭到了跟明成佑相同的待遇。她气得差点爆粗口。傅染最终还是给王叔打了电话。两人靠在桥边等待,傅染再不敢把明成佑一个人丢在半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成佑抬起头,目光如炬望向半空。“其实,你爸那么多关系应该还在,即使堑堃留给明铮,但毕竟……”明成佑冷冷打断她的话,“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爸既决定把公司留给堑堃,我还要他的关系做什么?”“你何必?”“我的事你不是不会再管吗?”他居高临下望向暗夜内傅染那张忽明忽暗的脸,语气内充满希翼的探寻。她两脚脚踝前后站立,眼睛望向相对的两辆车,“明成佑,我觉得我们相对陌路最好。”王叔接到明成佑时,偌大的桥边只有他一抹清冷背影,他背对马路站着,两手撑在冰冷的栏杆上,也不知在看什么,待到走近王叔才发现明成佑的眼里竟是毫无焦距,一片空洞和荒凉。“三少?”他扭过脸,唇线抿的很紧,王叔不安地再度开口,“三少,夫人还在家等您。”“相对陌路。”他丢下四个字,这才迈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依云首府内,老远能看到灯火通明,李韵苓站在门口,围着一条枫叶红披肩,旁边的萧管家精神不好,挨着门随时有睡着的意思。明成佑进入客厅,李韵苓让王叔和萧管家先去休息,她眼见明成佑大步往楼梯口去,“成佑。”“嗯。”“我听王叔说电话是傅染打的,你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明成佑步子只是停了下,他没有回答李韵苓的话,走上去不过几个台阶,李韵苓追到楼梯口,“还是非要眼睁睁看到他们联手害死你你才能不抱希望,成佑,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这么放不下!”“是,我是放不下!”明成佑抄起挂在腕间的外套用力掷到地上,“所以你们谁都别管我!”“你——”急促脚步声后,二楼传来剧烈的甩门声。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哪怕它会顺着指缝一点点流走,但能抓住的时候他不想主动松开,明成佑从来也没发现自己是个放不下的人,从何时开始的,他全部记不清。李韵苓几乎整晚没睡,明云峰去世后,她的精神变得很差,常常躺在床上会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再加上堑堃的突然易主,明铮母子高调在媒体前亮相都无异于在她身上泼了一盆脏水。李韵苓要强一辈子,也争了一辈子,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去。时钟一秒秒扫过,犹如指间流沙,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再加上明成佑现在的心思全然不在事业上,她更加焦心不安。李韵苓披件外套走出房间,看到主卧的灯还亮着。她走到门口轻叩门板,“成佑?”听不到任何的动静。方才他上楼时李韵苓闻到明成佑身上的满身酒味,她找来备用钥匙,一开,门竟没锁。卧室内只靠近阳台的一盏灯被打开,看来明成佑是摸黑走进的房间,地上被碰倒的东西凌乱撒着,李韵苓在房间找了圈并未找到明成佑的身影。“成佑,成佑?”她语气透出紧张,把更衣室和浴室来来回回找了个遍。一阵冷风拂开室内干燥的温暖,深色调窗帘扬起一个环形的圈,尾部流苏几乎碰到床沿,这才又重重跌落回去。李韵苓看到通往阳台的门开着。才铺的地毯吸附掉她走向前的脚步声,李韵苓掀开窗帘走到阳台,找了圈,没看到人影。她目光难掩失望,“到底在哪?”两腿欲要收回,视线不期然扫过角落,她先是一怔,尔后用右手捂住了嘴。李韵苓眼眶内一烫,那抹人影在眼中变得模糊。她看到平日里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这会却躺在阴冷的阳台角落内,脸贴着旁边的落地窗,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则弯曲着,李韵苓擦去眼泪,她走过去蹲下身,“成佑?”她用力摇晃明成佑的肩膀,不见他有任何反应。“我们明家的孩子怎么能变成这样?”李韵苓膝盖跪在明成佑身边,说不尽的酸楚和心疼。谁都知道明三少是她手心里的至宝,如今却被残酷的现实折磨得体无完肤。萧管家听闻动静来到房间,帮着李韵苓这才将明成佑扶进屋内。“萧管家,你去打盆热水。”“好。”明成佑手脚冰凉,脸也冻成灰青色,李韵苓帮他盖好被子,折腾到后半夜也不敢离开,她让萧管家先去休息,自己则睡到沙发上。明成佑翌日醒来,也记不清昨晚自己是睡在阳台上的。他睁开眼,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李韵苓听到动静忙起身走去,“成佑,你醒了。”“妈,你怎么在这?”明成佑轻拍额头坐起来,看到李韵苓神色疲倦,“你整晚都在我房间?”李韵苓一晚没睡好,声音嘶哑,“成佑,真的还放不下吗?”明成佑额前的碎发遮去他眼里的疲惫,李韵苓叹口气,“成佑,妈妈这时候比你还要痛苦,或许明铮说得对,你爸爱的人是她,而非我。”“妈!”“明明知道他是你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我却还要努力做到宽容大度,每次看到他,我心里何尝不是有一根刺呢?但我忍了这么多年,我不是输给明铮,而是输给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李韵苓嗓音哽咽,扬起脸把委屈和羞辱压回去。明成佑掀开被子下床,伸手揽住李韵苓的肩膀,“没事,你还有我在。”“成佑,你不能垮,要是连你都自暴自弃了,我还能指望谁?”“对不起。”他没想过放弃,不经意流露出的痛苦却让最亲的人惶恐,明成佑掩起剩余的难受,或许他也要学会如何戴着面具做人。“去洗漱吧,吃过早饭我们去看你爸。”一早,明嵘也赶过来,王叔开车去往墓园,李韵苓望着身边的两个儿子,“不要怪你们爸,我始终坚信遗嘱的事不是他的意思。”明嵘在旁安慰几句,明成佑则自始至终出神地望向窗外。清晨的墓园内薄雾未散,王叔帮忙将准备上坟的东西从后备箱拿出来,今天雾气很大,几乎看不清十几米外的东西,没走几步路,肩上和头发都凝结了雾水,李韵苓在明成佑和明嵘的陪伴下走向明云峰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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