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不用来走路,自然养得越来越好看,除了稍稍长一些,就像是女子的脚。皇帝应该比我还早发现这些变化。比如,昨天晚上……那个时候,他握着我脚踝,手指轻轻搔弄脚心。一直很倔强不出声的我,在这种卑鄙的攻势之下,只好乖乖求饶。没办法,我怕痒。这个弱点不幸被皇帝发现之后,被他彻底利用。回宣德宫的事,我都记不得自己提了几次,七次,八次?也许更多,我已经记不清了。皇帝比我高,伸开了手,很坦然地站着任我服侍更衣。一切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样。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不知道。皇帝忽然伸手点在我的鼻尖上:「又出神了?」我赶紧回神,手臂环过去,把皇帝腰间的饰带结解开,顺势脱下了整件外袍。屋里很安静,外面的风扑在窗纸上,轻轻的哗哗作响。入冬前宣德宫最后一天的惊险,当时没有感觉,过后才知道害怕。生死其实只有一线。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但是余波仍然在这后宫中荡漾不休。最后的处置结果,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说是毒,只说是泻药。而且刘嫔也被开脱出去,只拿下头的人顶罪。她本人,罚了一个治下不严,德行有亏,削了夫人的衔,降为美人。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明宇说过,这些宫中的女人,个个有来头。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大概也没有人去关心。反正,我又没有死。不过我想,就算我死于那奇毒欲断魂,事情也不会有太大不同。这个念想在心头转了一转,原来暖意融融的内阁里面,竟然好像有一丝冷风从脖子后吹过。皇帝很精明也很细心,问了句:「冷么?」我胡乱点头,拿了衣裳要退下。「白风,朕有事情,要和你说。」我抬起头来,皇帝目光灼灼,精光四射,与刚才那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判若两人。「朕知道从你受封接册以来,有无数的疑问。」皇帝居然很通情达理的说:「朕欠一个解释,本来朕以为这不必要,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早些说,一切可能都会和现在不一样。」我不急着问他的解释,我先问:「会有什么不一样?」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顿了一顿,嘴角有一点苦涩的笑意:「总之,是会不一样。」我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茶杯。我不知道哪里会不一样。皇帝接着说:「「我不要!」我回过神来,一口拒绝!皇帝一哂:「白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前天你怎么说来,人无德不立,事无理不行。你今天怎么无理取闹了!」我被他堵得说不上来话,茶倒端上来了,皇帝拈起杯,小小啜了一口:「你慢慢想,不答应总得有个不答应的理由。」他一甩袖子,悠悠闲闲喝茶。我坐在锦圈椅里,弓着腰瞪着眼,恨不得踢他两脚。皇帝倒不介意我怒目相对,居然把茶啜得「笃笃」响,大失体统……「我知道,你也知道,这后宫中,暗流涌涌。」皇帝忽然收了脸上的笑意,正色说:「哪个宫墙根儿下没有埋骨?哪宫的梁上没挂过冤鬼?「朕不是不知道,只是纵然知道,却无处入手整肃。王朝代代更替,朝例政局代代不同,后宫却分毫不变,屹立不倒……有如万年坚冰。」他声音低沉,我脑子一下冷下来。「你想我做什么,不妨直说。」我慢慢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和我商量,直接升我,我也不会以死相抗,不过也不会积极的想做什么事,你既然这样说,必是有什么事得我主动去做。」皇帝击掌一笑:「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白风凡事大而化之,心中却样样清楚。」我冷冷一笑:「清楚有什么用,世人皆醉你独醒,难道你好快活么?你我都心知肚明,在刘嫔那个盒子里下欲断魂的不是小小宫女,可是所有人都装不知道。「那个要杀我的人,还是好好的活着,说不定明天就再送我一盒子毒药。你想让我早死早超生,直说就好,零零碎碎这么磨,我怕我还没磨死先磨疯了!」皇帝静了一刻,说道:「我知道你的委屈,也知道你害怕,是朕的过失,令你有朝不保夕之感。只是,常言说,外敌易破,内贼难辨,心魔更是至死方消。「大留朝几百年来,外族不得侵犯我国土,长治久安之下朝堂上藏污纳垢,后宫更是不见血的屠场……朕并不是不想整肃,可是独木难支,一个人终究是力不从心。」皇帝看着我,我抬头看看他。「现在日子不是一样过,为什么又提……皇后之议?」「皇后」两个字我说的艰难无比,话从舌尖上滚出去,身上的汗毛全体起立敬礼。皇帝说:「朕是少年登基,至今已经整整八年,后位空虚,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看着,一心谋夺。虽然一延再延……却也不能一直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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