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何辜?不过是想要吃上药,保住命而已。少主人严令无论何种境遇,不允许与百姓发生冲突,官逼民乱,兵可是会逼民反的。”林副将查了一圈,说道:“奇怪,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少主人坐骑的痕迹到此处也突然没了。”“你说的都对,我只问你少主人呢?”聂雄说屠杀暴民,也就是口舌之快。“聂叔叔,林兄。”秦轻尘从夜色中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衣裳褴褛的男人,二人背靠着背,嘴里塞着布条,捆得跟粽子似的。“少主。”二人急忙迎上去,眼眶泛红,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心间。聂雄曾是宁王座下副将,是天甲军的老人,秦轻尘小时,他还抱过,粉雕玉琢的娃娃,抱在手里软软一团,糙汉子心都化了。看到如今握剑而立,风尘仆仆的少女,聂雄的心痛的狠,她本是人间富贵花,奈何生在绝壁上。林墨怀也将近十年未曾见过秦轻尘,他本是文人,痴迷棋道,为了一本上古棋谱,与秦轻尘对弈,输了来容城天甲军给聂雄做副手,压住这头蛮熊的暴脾气。秦轻尘与二位行了大礼,说道:“多谢。”对于聂雄和林墨怀,秦轻尘是感恩的,她一孤女,无权无势,给不了他们荣华,却得他们的忠诚相守。心中的千言万语无法言说,只化作两个最普通的字词。“少主,您这是折煞我这个大老粗啊!”聂雄粗笨地回礼,林墨怀知她的深意,心中也感慨万分。“容城事急,我深夜亲来,是为调兵事宜。”秦轻尘说明来意。“少主,此地不太平,我们回营地详谈。”林墨怀前面引路。聂雄接过秦轻尘手中的绳子,将秦轻尘抓的两个人拖到他的身边,离她远远的,防止他们耍花招,伤到她。回到议事大帐,五位参将均已候在营帐内。秦轻尘当即宣读了天元帝敕令,并拿出天甲军容城虎符,与聂雄的虎符合二为一,请五位参将一一验过。虎符为真,加上天元帝敕令,秦轻尘此番调兵,就是名正言顺。“聂将军,我要你做的准备可准备妥当?”“回公主,已按您要求准备妥当,留了备用的药草,其余全部派人送进容城交与睿王殿下;进程参与救援的人员业已挑选完毕,都是些儿时得过疫症的,就等您到;容城是三国交汇之城,各国皆有暗哨在此,加上朝中各方安插的势力,此刻已然成了天下的焦点,未免落人口实,天甲军不好直接出面清缴流民,一直是安小王爷在与暗中控制流民的人较量,但城中疫情及重,安小王爷也分身乏术,流民暴乱的事尚未有结果。”秦轻尘点头,她拼命赶路,就是为了调兵增援秦瑞言。“齐参将与孙参将即刻点兵五千,前往容城,协助睿王,配合太医署,救治百姓;王参将与刘参将带人收集暴乱流民的聚集点,报与我知;李参将按照这个方子,让火头营熬制汤药,给士兵服下,预防疫症。此疫症来势凶猛,传播能力极强,要约束好士兵,这短时间不可擅自外出。五人为一组,每日相互检查体温是否正常,如有异常,即刻隔离,隐瞒不报者军法处置;外面无论怎么乱,天甲军的军心要稳,日常训练照常,这个还请聂将军和林将军多多费心。”“属下领命。”五位参将领命离去,营帐中只剩秦轻尘、聂雄与林墨怀三人。“林兄,把那两个人带来,他们身上,应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秦轻尘说道。林墨怀去账外,让人将秦轻尘绑的那两人带进来。两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一高一矮,高的瘦似竹竿,胖的圆似水桶,脸上脏污不堪,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容貌。士兵拿去二人嘴里的布条,高个子忽略主位上的秦轻尘,朝着聂雄哭诉:“将军,小人就是个乡野小民,家中妻儿染疫离去,老母也染上这虎狼之毒,走投无路才打劫这位小姐,夺些财物换些药材救家中的老母,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这一次吧!”这厮竟知聂雄的软肋,知他至今未婚,与老母相依为命,编出这么一段话来博他同情,好放他一马。秦轻尘与林墨怀对看一眼,垂下眼眸,不做言语,看矮子怎么说。矮个子见聂雄似有动容,跟着求饶:“将军,小人本是山中樵夫,父亲早逝,是寡居的老娘将我养大成人,如今她患上疫症,无药可用,这才打了歪主意,冲撞了姑娘,还请将军念我们一片孝心,替我们求个情,放我们归家,送老娘最后一程。”矮个子声泪俱下,让闻者动容,羁押他们的士兵眼眶也跟着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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