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得多了,就期望着歇一歇,将目光放在寻常百姓家,看看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谢璋敏锐地听出了孟鸣争声音里的情绪,笑道:“孟大哥才刚逾而立就早衰了?”孟鸣争一甩马鞭:“你才早衰呢,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一方天地。”说罢,他像想起什么般,转头朝谢璋道,“此次与柔然交战,大约会将这十多年来的碰撞做一个了结。之后呢?你想去做什么?”之后啊……反正他不大可能会长期待在西北,此次事结,京城那处休憩好的小院大约可以住人了。在孟鸣争探究又好奇的注视中,谢璋微微一笑,御马先行而去。风将万里的残云席卷而去,天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将空气中干闷的躁意驱逐一空。谢璋一行人行至贺兰山山脚时,忽闻阵阵马蹄踏尘之声,由远及近扑面而来。阵中出现些许躁动,孟鸣争一面极目望去,一面扬鞭道:“安静!”呵斥一出,慌乱之声渐渐止息,孟鸣争策马回身,扬声道:“前方探子回来了吗?”有将士上前答道:“启禀将军!没有!”探子未归,而远处纷至沓来的马蹄之声愈发靠近,孟鸣争当机立断地命令道:“全军听令,隐蔽!”在夏履死后便受孟鸣争管束的西北营将士们,在此刻表现出惊人的执行力。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在孟鸣争与谢璋的示意下迅速判断好隐蔽位置,几乎是瞬息间,整个山谷便空无一人。孟鸣争双手撑在马腹,与谢璋对视了一眼。他们此次行进的路线是贺兰山到柔然之间最近的一条路,此路段人烟稀少,平日里来往商人走的大多都是朝廷开辟的官道。远处那些杂乱的马蹄声,从数量上看,实在是不像柔然大军,倒像是一窝散乱的山匪。到底是谁会在此关键时刻与渝军面对面相撞?谢璋心中没来由地产生一股怪异的恐慌之感,他借着草木的遮挡,神情严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向马蹄声的来处。不多时,地平线上出现了第一个御马之人,那人人高马大,身下的马毛色暗红,远远看去像是一团燃烧火焰。谢璋瞳孔紧紧一缩。那人竟是曾与他交过手的巴图尔!未及细想,更多身材魁梧的柔然士兵紧随其后,逐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谢璋目光一一扫过——巴图尔带领的这支小队顶多只有几百人,一眼就能望到头。可此时此刻,巴图尔不在军营里待着等待乌尔都的到来,带领着一支小队到这人烟稀少的穷乡僻壤做什么?对面的人仿若急着赶路,丝毫不觉草丛两旁存在异样。孟鸣争看着不断逼近的巴图尔一行人,目光沉静地朝谢璋点了点头。无论巴图尔想要做什么,都应该抓住此次机会,将他斩于剑下。孟鸣争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身后便有弓箭手会意,自层层葱茏的绿意中架起了弓箭。马蹄声持续达达地响着,像是巴图尔的亡命之曲。弓箭手一动不动地蛰伏下来,就等毫不知情的巴图尔进入射程,一击命中。近了。更近了。弓箭手额间不知不觉渗出几滴冷汗,连耳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在此时都变得分外沉重。只听得空气中发出一声弓箭离弦的嗡鸣之声,箭穿过障目的叶,径直朝巴图尔的眉心射去。众多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支离弦的箭,期盼着它能完成使命,将柔然军中最大的威胁射个对穿。可方才还目不斜视的巴图尔,在此时却是像早有预见般倏地勒紧缰绳,随着嘶鸣之声,马蹄在空中滞留片刻,扬起阵阵尘土。而那飞出的箭,早就被巴图尔一剑劈开,不知落在了何处。只见巴图尔懒洋洋地环视了一遍周身的草丛,朗声道:“大渝的老鼠们,出来吧。”无人敢动。巴图尔此番动作,分明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此举乍看莽撞,实则处处是陷阱。见无人应答,巴图尔眼底的嘲讽更甚,连下颚上那层浓密的胡须都微微抖动起来:“谢璋,你还想不想让你那没用的爹活着了?”他知道谢澄去围堵乌尔都了!他甚至知道谢璋与孟鸣争的军队会行过此处!是谁走漏了消息?!孟鸣争心里又惊又怕,特别是见到谢璋脸色突变的情形愈发心惊胆战,见谢璋微微侧身,连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疾声道:“别出去!”虽说巴图尔此时身边唯有数百人,可保不准他还留有后招。然而谢璋只是朝孟鸣争轻轻摇了摇头,挣脱了袖上紧攥的手。既然巴图尔提到谢澄,那么他们此番的行军计划必定已经被柔然尽数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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