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这么多菜,你是仓鼠啊?”贺霖有些忿忿:“我要证明我自己。”“你够了啊,随便弄一两个菜就得了,”江予提醒说,“明后天还得回家吃饭呢,现在买这么多,回头都放坏了。”贺霖一想也是,面子可以之后再找,但决不能让江予坏了肚子。于是他在篮子里挑挑拣拣,最终只留下了三菜一汤的食材。到家后,他让江予去客厅边看电视等,江予不依,硬是留在了厨房里,身体机警地做好了准备,万一对方真的把厨房给炸了,还能快速做个解救。不过驻足了一会儿,他看贺霖刀工熟练,起锅烧油的动作娴熟无比,紧绷的身子便放松下来,忍不住道:“看来还有两把刷子啊,什么时候学的?”“就去英国交换那会儿,”贺霖微抬下巴,一脸自豪地说,“第一个学的是长寿面,等明年你生日了,就做给你吃。”说到生日“那还能有情书吗?”江予小心翼翼,又眼含期冀地问道。贺霖关了火,把菜盛到了碗里,笑眼盈盈地看向江予:“想要?”“嗯!”江予用力应了一声。“那也得等到明年了。”说罢,贺霖想抬手揉他的发,又思及手上油腻,只能作罢。江予却在此时回想起,在走马灯中,大一庆功宴的那一晚,贺霖以为他因为醉酒而睡着的时候,也曾向他透露过,自己已经写下了在他二十岁时要送他的情书。只是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走马灯中的变动,还是原先就有其事。思及这道未解的题,江予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我们分手后,你还给我写过情书吗?”闻言,贺霖心头猛地一跳,他转头看了眼江予,却在视线触及对方明亮的眼眸后霎时收回。半晌,他轻轻嘀咕了一声:“有”竟真的有!没想到对方承认得这么果断,江予本以为还要再与对方讨价还价几个来回,于是这会儿在愣了两拍后,才兴奋问道:“那还留着吗?”“留倒是还留着,”贺霖又把第二道菜下锅,说,“不过内容吧…现在给你看也没什么用了,看着还怪矫情的。”“那不行!”江予毫不退让,强硬地说:“本来不就是该送我的,哪怕没用也得给我。”这又是什么歪理?!贺霖装可怜挣扎着:“你这么凶干嘛啊。”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江予揪住他的耳朵,拉近,贺霖诶哟诶哟地直叫唤,直到脸颊被江予亲了两口。“给不给看嘛。”像是在顷刻间被点了穴一般,贺霖回味着脸上的吻,仿佛回到一场影影绰绰的梦境中,依稀瞧见江予露出的,宛若奶猫般的尖牙。他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江予狂拍着他提醒,说锅里的菜都快焦了,他才从大梦中醒来。清了清嗓子,贺霖赶紧把菜烧完,才妥协道:“吃完饭给你看。”江予心满意足,带着盖不住的笑拿了碗筷,连吃饭的时候都急吼吼的,彻底没了平常细嚼慢咽的模样,惹得贺霖忍俊不禁地跟他说:“有这么好吃么,你慢点吃。”说着,还盛了碗汤,放到江予面前。咽下口中的一口菜,江予说:“味道的确是还行,我小看你了。”贺霖高冷地“哼”了一声,高高翘起的嘴角却是将他的喜悦和满足暴露得一览无遗。用完晚饭,江予看对方慢条斯理地整理起餐桌,忍不住起身帮他一起把碗筷都收拾进洗碗机,熟练地设置好清洗模式和时间。随即推搡着人过了走廊,却立在几扇门间不知接下来该往哪儿,他连忙催促着:“你快点。”贺霖不紧不慢地看向他:“这么急干吗啊。”“能不急吗!”江予皱眉低吼。毕竟这都能算得上他的意难平了,他怎么能不急。贺霖情不自禁笑他,然而也没再故意耽搁,开了书房的门,径直走到书柜最靠里处蹲下。江予没怎么进过他的书房,只进来从书柜里拿过一两次书。此时见他先是从书柜最底层搬出了一些杂物,随后从最深处,拿出了一个小木盒。“诺。”他把这个小木盒递给江予。后者接过,稍稍掂了掂,很轻,甚至连木盒本身都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盒子上没有锁,他轻而易举地掀开了盖子。入眼的,即是正好能平放入盒子,表面写着“致二十四岁的江予”的情书。江予将其中的东西全部倾倒出来,足足有一沓。他数了数,一共七封。可距分手后至今也不过五年,江予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七封情书?他一封封地往下翻,二十四岁,二十三岁直到最后,是连着三封封面上写着“致二十岁的江予”的情书,叠在最上面的那封平整完好,而下面的两封则折痕遍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揉烂后又抚平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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