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一口喝完了整听,抓着罐子砸回大理石桌上,清脆的一声响,先把气势做出了十足十。剩下的人自然不可能真拿他们怎样,又寒暄几句,今天便就此别过。回程一路畅通,贺霖问了明天检查的时间,江予答九点,对方点了点头,默算片刻后说,那明天七点半得起,江予应了一声。随后不知怎么,一路无话。方才ktv里的音量太过震耳欲聋,江予现在都觉得耳中留有鸣声。一旦静了下来,耳畔好似并未停歇的歌曲声音还在不住地钻入他的脑海中,一直跟着他下了车。“离别了才觉得刻骨铭心”。这歌词说的真是不差。从昏暗的底下停车场一下子进了明亮的电梯间,贺霖伸手按下八楼,两人身影在缓缓合拢的电梯门中并肩。江予痴痴看着,歌曲在脑海中渲染出了一份深情,思绪也像是跟着歌词,一一回到了草地上的约定,下课铃声响起后的约会,雨后奔跑的放肆。那是撺掇着人一步步向前探索的感情,在尚且懵懂无知的年代,在微笑与泪水并存的时光中,渐渐扎根在了两人柔软的心底,直到想要拔除时才觉它的根深蒂固。兴许是空气不太流通的电梯内部让人不由生出一身燥热,也或许是头顶的暖色灯光揉成了七年前午后炽热的日光,江予看着眼前两人相邻的肩膀,要碰不碰的双臂,恍若回到了第一次约会过后回家的小路,是无意之间,也是勇敢无畏地,迈出了点燃这场爱情火花的第一步。江予松开虚握的手,朝旁动了动,手背便碰上了对方。——然而,不到一秒,贺霖像是条件反射般,把手一缩。“叮——”电梯门从两人倒影的中间缓慢向两旁打开,电梯外是公寓楼里通年常亮的走廊,江予却顿觉心中一凉。难道贺霖如今对他的好,当真只是纯粹的,对发小的照顾吗。贺霖偏过头,看江予低垂着头,只能望见对方敛眸的侧脸,心中像是狠狠地被刺穿。他忍不住脱口解释道:“有摄像头。”说完,他自己心里都在冷笑。有摄像头又怎样,他现在认识的人中,谁会闲着没事找到他的住处,又谁有天大的本事去调取一座公寓的电梯录像来看。可曾经的事已经在他心上剐下了那块名为随性的,即使他现在经济独立,有了世人心中最基础的资本,依旧会情不自禁地担心,会不会被人用作挑衅,会不会被拿去伤害对自己重要的人。毕竟这把达摩克利斯剑之下,并不是只有他和江予两个人。良久没人出门或去动按键,电梯门又缓缓关上,贺霖在它将将合拢之际按上开门键,走了出去。“回家吧。”江予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在对方开门的钥匙碰响中,猝然问道:“是因为怕被留下把柄吗?”贺霖动作猛然一滞。“是因为怕被拍照吗?”江予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臂,继续问着,“就如同当年一样。”不知静了多久,电梯门早已关上,屏幕上显示着电梯正在下行,两人却依旧立于走廊内,一言不发。半晌,贺霖再次转动钥匙,开了门。“进来说吧。”他将钥匙放上玄关柜,低头换鞋时,随口问道:“是我妈和你说的?”江予刚反手带上门,随即一怔。蓦地,脑海中的一连串线索仿佛在这一瞬间练成了线——跨年时莫名其妙的打探,醒来后数次为他和贺霖无微不至的牵线,都不是他的错觉。林馨根本就是知道,自己与贺霖谈过恋爱,甚至知道,两人分手的结果,和导致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江予喃喃着,“阿姨知道我们的事?”贺霖回首看他,面露惊讶:“那你怎么知道的?”江予总不能说自己是在走马灯中看见的。但抛开这个问题,他忽然意识到,当初的照片是握在辅导员手中,就算此时贺霖问他,也该是问是不是辅导员找他说的,为什么会是林馨?他连鞋也来不及换,攥住贺霖直截了当问道:“所以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和我分手?”话一问出口,他便好似能听见心中巨石骤然落地。这个问题压着他五年,又在走马灯中忍了两年时光,终于在此时得以问出了口。贺霖沉沉看着他,半晌后,终于答道:“当时,有人把我在过山车上亲你的照片,发给了我爸学校的领导。”五年前。苏州是临时决定去的。假期第一天,两人在家过得无聊,又无法在父母眼下明目张胆,便临时起意订了酒店,第二天拎着包就出门玩了两天。回来后进了家门,贺霖正好看见贺学博在客厅泡茶,他抬手,朝对方示意了一番手中特地给贺学博带的茶叶,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对方就沉声冲他说:“来趟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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