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学校领导不知为何突发奇想,在训练过后,乘着大太阳临时进行了一个短小的讲话,半个学校的新生挤在操场一边,身体挨着身体,呼吸都能循环成一个巨大的蒸笼。讲话结束,还没起身走几步,江予就有些走不稳了。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起得太急,缓冲一下便好,谁料多走了两步,那眩晕感如影随形,眼前更是像蒙了层黑纱。身边的贺霖最先发现他的异常,喊了好几声,他想说话,却无法作出回应,只得紧紧地攀着贺霖。贺霖转头向另外两个室友交代了一句,心里干着急,但又不敢过急地扶着他往医务室去。医务室处门庭若市,他们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一张空床,校医看了眼症状,问道:“训练完及时补水了吗?有没有什么病史?”贺霖在一旁充当着家长的角色,迅速答道:“都喝了两瓶水了。以前有过小儿哮喘。”那校医大约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出口就成了训人的语气:“有病史不会早点说?”贺霖杵一旁不吭声,无论校医说什么,他都全般接下。江予坐了会儿缓回了神,插嘴揽下责任:“很久没发作过了,是我自己以为会没事的。”“你以为?”校医冷笑一声,“学校注意事项里都写得清清楚楚,有此类病症病史的同学要告知负责人,你们一个个都不放心上,到时候真有事怎么办?真是,都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说罢,他气急,瞪完江予后又连着瞪了贺霖一眼。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蔫了似地垂着头。半晌,贺霖小心翼翼问了句:“那老师,他这情况……”校医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摆摆手说:“大概也有轻微中暑的原因在,去测个体温,中午吃些常温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去室内军训。”江予与贺霖对视一眼,只得老实应了声:“好。”体温计显示了个正常数字,校医给了可以回寝室的许可,贺霖本还想搀着人,但江予总觉得,两大男人互相搀扶走路,怎么瞧都是个怪异的场景。他规避了贺霖的手,向校医道了声谢后便走了出去。贺霖陪着他慢慢地走,打开外卖软件,问道:“你先回寝室休息,要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比外卖快点。”“都行。”贺霖对他关于吃的喜好了解得透彻,江予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当时我就不该心软,”话锋一转,贺霖快速翻着软件里的各家餐馆,嘴上开始忏悔起来,“听你说什么‘没关系’,就该压着你去辅导员那里请假,以后关于这种事,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妥协。”“我真的以为没关系的。”“你以为?”参照着方才校医的语气,贺霖强硬地摆了张黑脸,用比平常大了许多的音量教训他,“你以为进医务室去医院就这么舒坦吗?就是信了你的‘以为’,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什么样。”脸上热度产生的红晕未散,全身的有气无力给有些涣散的眼神都盖了层朦胧,看得人既心疼又心烦。“那以后都听你的。”江予心里也虚,被这么说了两回,早就举了白棋。贺霖语气顷刻就柔和下来,问他:“皮蛋粥,行吗?”江予抬眸瞄他一眼,点头,“嗯”了一声。贺霖坚持送江予回了寝室,另外两个室友见他们回来了,关心问了两句,贺霖替他解释了声,说只是有些中暑,没什么大问题。答完话,他就转身出门,去给江予买午饭。徐肃刚吃完,收拾起桌子时顺口问了句:“那江予,你下午还去军训吗?”江予心里还被其他事堵着,愣了两秒,讷讷回:“不去,明天转室内。”那两人说着羡慕,江予无动于衷,把身上黏着汗的衣服换下来,爬上了床铺。贺霖骂得对。热气未散,他躺在床上,心中烦闷不堪,又有些无助地抬手捂住了眼。他就是信了自己的“以为”,才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他以为爷爷的去世是因为意外,但其实是病。他以为贺霖只是在游戏中玩昏了头,谁料都是基于一句他未曾问过的“喜欢”。他以为自己能规避掉这次军训的不适,避免再次转为室内军训,可即使他付诸行动,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沦落到现在的下场。那么这次的原因,究竟该再次归于他的失败。——还是旧事重来。“是挺严肃的”贺霖大约是跑着去买的饭,不过十分钟,他就回到了寝室。江予赖在床上有些不想动弹,硬是被贺霖攀在爬竿上拽了起来,才堪堪在床上喝了半碗粥,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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