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连城急道:“将军,你知道我的意思。”
&esp;&esp;“你可知我为何命你前去?”陆随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敛了神色。
&esp;&esp;“……知道。”
&esp;&esp;“先是凉州被围,我命你率兵支援卢文,是因为当时周边四城陷落,守将逃散,但我信你绝不会弃城而逃。”陆随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敛了神色,“如今近半边军内调,朝廷中各怀鬼胎,兵部之辈皆成不了事,我边军脾性不是庸庸之辈能镇得住的,唯有交给你统领我才能放心。”
&esp;&esp;跟随他出生入死十年,连城何尝不知陆随的器重,可他就是不服,说:“将军,李锡赏罚不分,他如何待你,如何待西北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又是迎敌的紧要关头,何不搪塞几句应付过去,调兵不急于一时啊。”
&esp;&esp;这话竟真把他问住了,难得见到陆随如此犹豫,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封信。
&esp;&esp;上面是西北营各主将的家眷名册。
&esp;&esp;“这……”
&esp;&esp;为防止边军脱离控制,主将家眷大都在长安有居所,名为朝廷圣恩,实为人质。
&esp;&esp;有违军令者,无不祸及家人。
&esp;&esp;陆随叹了一声:“将士们多年追随,不能让他们寒了心啊……”
&esp;&esp;孤城难守
&esp;&esp;陇右下起了雪。
&esp;&esp;饥肠辘辘的秃鹫从远处的天空飞来,尖锐的目光穿透飘雪,精准地锁定了这些无人看管的尸骸。
&esp;&esp;它们似乎闻到了血腥和死亡的气息,在空中盘旋数圈后纷纷落下,开始啄食那些已经腐烂的肉体。天地间只有飞禽凄厉的鸣叫声回响着,尖锐的喙在尸骨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着腐肉被静默地撕裂。
&esp;&esp;雪渐渐大了,寒风呼啸着穿过河谷山川,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esp;&esp;阵亡的将士躺在冰冷的雪地里,铠甲上凝结着斑驳的血迹,雪花纷纷扬扬地覆盖在他们身上,像是安葬的丧幡,为这场惨烈的一战哀悼着,试图为他们带来一丝安宁。
&esp;&esp;山谷下,偶有几具尸骸还未被大雪覆盖,四处散落着兵器仍闪烁着寒光,被血覆盖的盔甲已经无法分清是敌我。
&esp;&esp;很快,只剩下一片雪白,无声地覆盖了那些被遗忘的尸骨。
&esp;&esp;“呸!!孬种!”连城唾骂一句,拳头咔嚓作响,被人险险拉住,才不至于把人兜头打死。
&esp;&esp;几个副手才将他拦住,好生劝阻,低声道:“将军,如今在京城,不可随便动手,若是将他打死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esp;&esp;熟识的老兵也劝道:“已经上书朝廷了,会有个公道的。”
&esp;&esp;京营督军被身边几人七手八脚地扶起,吐出一口血沫和两颗打碎的牙。
&esp;&esp;“扣点粮食算什么,又没饿死你们。”那督军恶狠狠地盯着他,像毒蛇露出了獠牙,“世人都说西北营如何骁勇,如何战无不胜,怎么短短数日,你们大将军陆随就战死了呢?”
&esp;&esp;身边人不再阻拦,连城不在于他废话,一拳正中面门,督军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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