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冯主任那里传了消息过来,&lso;维持会&rso;那里已经安插了耳目,以后搜索的区域我们能提前知道消息。&rdo;&ldo;这一带安全?那头说了什么时候能出去?&rdo;&ldo;这里前几日搜过几次,相对是比较安全的。一切都在准备之中,同时撤离的还有四五个,分散在尖沙咀、油麻地一带。&rdo;杨副官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才说,&ldo;恩少爷打着石膏,太显眼,又一直生病,找医生来,怕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现在&lso;特侦&rso;搜得很频繁,怕对您的安全有威胁。&rdo;崇学开始就知道他有什么要说,才会让仰恩避去另一间屋,如今听着听着,眉头已是情不自禁地皱个紧,杨副官虽有些忌惮,又一心为了崇学着想,才冒着惹将军生气的危险继续说,&ldo;冯主任那头的意思也是,希望将军您先跟其他几个人集合在一起,等路线确定了,再把恩少爷接过去,一起撤退。&rdo;&ldo;这话你跟仰恩说过了?&rdo;崇学话语平静,深知他脾气的杨副官却了解,这人已经生气了。&ldo;当然没有,没跟您汇报以前,我怎么敢擅作主张?&rdo;&ldo;那最好!这事到此为止,勿要再提。&rdo;话不多,已经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丁崇学向来说一不二,杨副官见他丝毫不作考虑,也再去打扰,他更不敢自作主张去与仰恩商量,虽然可能那样的效果更加直接。崇学到了隔壁,仰恩坐在窗前,他们住在八楼,天气晴朗的时候能看得很远,孤独的香港岛又冒起了青烟,大概是刚刚经历一场空袭。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免得惊吓了正看得出神的人。&ldo;晚饭怎么吃那么少?不舒服么?&rdo;放低声音,说话的时候手摸向仰恩的额头,不料仰恩转身躲了,脸上却怎么也看不出不悦,甚至好似为了成功地躲开自己的手,调皮地笑了出来,那样的一瞬,崇学感到一阵恍惚,似回到了十多年前,仰恩与尚文一起出现时,那活泼的孩子一样的笑颜。时光象是错乱的机器,忽然在某个刹那间与从前纠缠在一起,短暂地,无法分清眼前这张容颜,是从前,还是现在,又或者将来,是否还会属于自己?&ldo;坐下来!&rdo;仰恩拉着他的手,靠窗坐下,却有重新拉下帘子,只怕外面的人看见,&ldo;巧不巧?香港的&lso;香&rso;拆开差不多就是十八日,从八号开始算,可以守到二十六号呢!你说准是不准?&rdo;&ldo;又胡思乱想!你还成半仙儿了?能掐会算的?&rdo;&ldo;那你敢不敢赌一赌?我猜前后误差不过三天。&rdo;&ldo;好,你说吧!你要赌什么?&rdo;&ldo;赌你顿晚饭吧!如果我们还能回上海,你请我去那白俄菜馆去吃饭。&rdo;&ldo;行。一言为定!&rdo;月亮从东方升起来,崇学感到身边仰恩的体温也跟着上升,但烧得不象开始那几天那么厉害,只隐约觉得热,用两床厚被包着,渴望着能发点儿汗,仰恩身上却十分干燥,一滴也不出。&ldo;再喝点热水吧!&rdo;崇学心下焦急又不好表现出来。下午杨副官的话响在耳边,他知道身边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确实费了不少脑筋,可他们把主意打到仰恩身上着实让他有些不悦。仰恩是有些醒目,尤其还病着,手上打着石膏,走哪里都有人看上几眼,可因为这个他几乎闭门不出,就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连找个医生都不敢,说拖累也是自己拖累他了。&ldo;喝也没汗,只想解手而已。&rdo;&ldo;那你怎么不出汗的?&rdo;&ldo;大冬天哪里会流汗?&rdo;仰恩说着说着,发现崇学因为跟自己靠得近,额头上竟真的汗湿一片,连忙改口说,&ldo;要是象你就好了。&rdo;崇学憨笑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ldo;既然发不出汗,出来坐一会儿吧!&rdo;剥开身上的被,把穿着薄衫的仰恩拉起来,随手批了件厚实的外套。夜深了,烛光渺茫,窗上的帘子已经拉开,巨大的窗户似乎把整个夜空都迎了进来,月亮挂在中天,未圆,却明亮,雪白的。日本陆军在九龙太子道北面九龙塘设立的炮兵阵地此刻正在与香港那头紧张炮战,这种炮战近日几乎夜夜进行,足见日本人的耐心已经所剩不多。在窗口的角度正看见炮弹升空,带着火光,穿越海峡,轰鸣中烟雾弥漫。仰恩似乎习惯这种日子,开始几天听见空袭和炮战会发抖,现在却是泰然自若,看着远处的目光完全不受惊扰。崇学也觉得这样的日子难得,两人这几年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历尽艰辛到了一起,却又赶上香港陷落,说来也是讽刺,乱世里求平安,能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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