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卓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扫视一圈后感慨道:“这么多服装。”
服装组是个大组,在整个剧组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是视觉门面也是实力担当。一整部戏下来光是服装方面就要很多工作人员打理,我没告诉席卓这屋里的还只是小部分,那样显得邀功在即。
可尽管我什么也没说,还是听见他接着说了句你们真是辛苦了。领导慰问下层员工的既视感让我跳戏,我说不辛苦不辛苦。
席卓笑看我:“听小优说我之前领口紧的那件戏服的扣子是你改的,你还挺细心的。”
我没想到席卓知道了这件事,我其实也不想自己动手,可服装组改衣服的师傅我去找那天他正好请假,意味着我的偶像还要再不舒服的多穿一天,我就借了针线擅做主张把扣子重新缝了。
席卓的话并没破坏到做好事不留名的美,我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转换成了是我应该做的。
以前隔着屏幕我能对席卓各种热烈亲切,却在有了越来越多与他真实相处的机会后变得情绪隐忍。能够控制一腔热血何时沸腾也许该说是成长了,毕竟我一路走来认识的工作人员中就没有一个是大明星当前情绪激动腿脚发软的,他们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处理分内之事让我忍不住效仿。
我想我仿的还不错,所以在席卓勾手让我过去说他要看看我的智齿时我就那么自然的摘了口罩弯下腰张着嘴给他看了。
我们离得特别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低调清新的男士香水味。我张着嘴含糊不清的哼着,我说卓哥你看到了么。
席卓轻推开我后站起身,手搭上我的肩用劲一旋就把我按坐在了椅子上。他弯腰捏着我的下巴看向我嘴里,边认真打量边轻声说:“我的当时是长在左面,也疼了好一阵子。”
我仰着头张着嘴,不知他看没看清所以不敢闭嘴。
“等你让它疼完就可能是这样的了,”席卓不顾形象的大张开嘴,指着他左面牙床末端跟我含混不清地哼道,“你看。”
我还真看到了他那颗智齿,此情此景,我们不是偶像与粉丝也不是演员与工作人员,我们像正在交流的病友。
白漾接完电话回来正好看到我和席卓在面对面比比划划的扯开嘴,他笑着说我们很像两个幼稚鬼。
于是席卓切换回男神,我切换回右腮肿着的人。而后他坐回椅子上按着胃部说他饿了。
紧接着我去包里拿出一盒饼干扔给席卓的同时有个高大男人拎着工具箱出现在了门口。
席卓注意力都在饼干盒上,他看着他那被压的变了形的照片皱眉:“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代言过这个饼干。”
第7章
看来明星代言广告大部分是逢场作戏,否则席卓怎么会在咬了口那饼干后皱眉说真的很一般,与包装盒上他面带笑容的对话框里出现的那句好吃极了完全背离。
我想应该是他的品味太尊贵,不懂平民口中的美味,我觉得这款粗粮饼干很对得起它比同类要高的不止一点点的价位。
来修锁的贾骁就是那个一身腱子肉的席卓的贴身安保,就因第一次见面时他把我扣按在地,到现在看到他我都依然忘不了骨头被铬到的生疼,哪怕他在我帮他递工具时对我以笑致谢我也完全轻松不起来。不过近距离看高大威猛的他用钢钳般的手指小心翼翼旋着螺丝刀,倒是颇有种铁汉柔情的另类反差萌。
凌晨四点五十分,四个男人和一扇刚被修好的门。
白漾问蹲在地上收拾工具的贾骁:“确定一关门就真的能锁上了?”
贾骁点头:“一定能。”
于是那扇门真的在八只眼睛的注视下不负众望,我特意压了几下门把手确认情况,本想对贾骁说声你真棒,却在抡起背包背在肩上的那刻我的礼貌无处安放。
真的很讨厌条件反射这种无法控制的东西,我在包里物品散落一地后骂了句,卧槽。想起是我给席卓掏饼干后忘了拉好背包拉锁,可为时已晚。洋洋洒洒一地,我都不知我的双肩背里装了那么多东西。
显然其他三人也没想到黑暗里会突然甩过去暗器,躲开身子后都低头望着地。我连忙去捡离我最近的铅笔,对开始出现在视线里的几只手干笑两声,说了句并没起作用的话语:“还是我自己来吧。”
逃离笔袋长短不一的铅笔和面目全非的橡皮,与耳机纠缠不清的充电宝,夹杂着数不清糖纸的袋装糖块,被百般蹂躏的枕包牛奶,用过的与没用过的纸巾,缺了一口的独立包装小面包,两本花花绿绿封皮的设计书籍,无法确认碎没碎屏的平板,磕了个坑的保温杯,两张团成团的发票,证件弹出的钱包和几枚调皮的我追不上只能放弃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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