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鹿阏氏认为她已经答应,端着原封不动的马奶酒站起身来的时候,宓琬抬眼看向她,“能否问一问,阏氏有专供的匠人为你做胭脂,为什么还要我这样的外行人来做?”白鹿阏氏停下步子,偏脸看她,“既是外行人,如何能一眼看出这是专供的胭脂?”宓琬心头一凛,白鹿阏氏如此敏锐,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低眉垂目,不叫白鹿看到她眼中的神色,“我曾在天德生活十八年,虽是外行,却用过不少胭脂,这家的胭脂,我也是用过的,是淮阳城里的一家。”白鹿阏氏似乎信了她的回答,“可惜,那家最会做胭脂的那位姑娘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三四年前就不做了,这两年送来的胭脂不如以往。”她浅尝一口马奶酒,不急不缓地走回首座。三四年前,不就是她进淮阳王府的时候吗?宓琬抬眼看过去,莫名觉得,白鹿阏氏并没有因为得不到那样的胭脂而失落。还有这缘由……叫她啼笑皆非。宓琬回到帐中便瘫软在床上,听到有人进帐的声音,转脸看了一眼,见山竹趴着没动,便知是郭英,又转回脸对着帐顶愣神。“从王帐里出来,你就是神不守舍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以他在北狄的身份,不能跟着宓琬进王帐赴宴。看到宓琬从王帐出来的模样,他就想自己该借着那个机会向乌尔扎要个身份与宓琬一起进王帐的,也不知她在王帐里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抓心挠肺地等到大家都睡去,才悄悄进了宓琬的帐篷。宓琬转脸看向他,不答反问,“司空复为什么一直护着胭脂铺里的人?”“这个问题,我也不晓得答案。”他坐在宓琬床边,看着她,“我曾问过他,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只是告诉我,他有他的理由。阿琬,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宓琬从怀里取出胭脂盒来递给郭英,“这是白鹿阏氏给我的,要我做出一模一样的来。”“这不就是你做的胭脂吗?”郭英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诧异。宓琬捂着脸,“你看,你也一眼就能瞧出来这是我做的胭脂。白鹿阏氏过往十几年,都是用的这个胭脂。”“会不会只是因为胭脂,司空复才对他们另眼相看?”“文渊,这些胭脂都是我做的。配方也是我自己调出来的。我在进淮阳王府前才将配方交给他们,而他们也没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胭脂。若真是为了胭脂,司空复当百般维护我才是!怎么会……”宓琬觉得自己似乎激动过了头,抿了抿唇,坐起来问道:“听阏氏说,那个人是到了年纪要准备出阁了,所以三四年前开始不做胭脂了。正好与我离开胭脂铺的时间相近,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能不能打听到,宓珠这年是不是要出阁了?”郭英眸光一闪,不知要如何说他母亲替他向宓珠下聘一事。他想,过了这么久,他母亲应该已经把这婚事给取消了吧。思量间,宓琬思绪也转了几转,发现了问题,又道:“不对……宓珠从来就没参与过制作胭脂的事情,这与她出不出阁没有关系。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她没注意郭英变得复杂的神色,继续道:“我想……莫非那胭脂铺里的人有什么特别的。我的养父母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她脑中不可控制地胡思乱想了起来,“文渊,你说,那胭脂铺里的人,会不会是白鹿公主派去天德的细作?”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曾经的梦境在她脑中放大,抓着郭英的衣襟,“如果他们是,那我不就是你仇人的女儿?”她越说越激动,郭英察觉到了不对劲,扶着她的肩,“别胡思乱想,你这么聪慧,在胭脂铺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若他们当真有问题,你早就能看出来了。”宓琬摇头,“不对的,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北狄人,我身上与巴里身上一样的胎记做不得假。可我却在天德腹地长大,如果我的养父母是从北狄派往天德的细作,便一切都说得明白了。”“就算他们是细作,也与你无关。你只是他们的养女,不是亲生女儿。就算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又如何?他们何曾拿你当女儿看待?你又何必拿他们的所为来为难自己?”“可我梦到你要杀我,你的长~枪从这里刺过去,好疼。我害怕,我怕疼……”宓琬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几欲哭出来,郭英将她按在怀里好言安抚,“不会。我便是杀了自己,也不会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阿琬,只是胭脂,你将胭脂做好卖出去,谁也料不到最后会是谁在用的。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般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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