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月依旧是早早醒来。
岳氏带着长女容玉婵来玉镜阁时,容月正安静等着,看着与平日里相差甚远,远看甚至姿容娴静,有浑然天成的贵气。
谁说她家月儿顽劣、不成器的,公平来说,容月的相貌绝对是府中姑娘里最好的,只是年纪小,还未完全张开,平日里性格跋扈,不讨喜罢了,如今月儿能改改性子,再去书院几年,将来求亲的门槛都要踏破。
岳氏自行畅想未来,难得看容月顺眼了,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女儿,虽不如大女儿那般让她自豪,那也是不能输别人的。
容玉婵觉得自家妹妹怎么看怎么可爱,只是心知容月志不在此,只能感叹这世道对女子束缚太多。
“月儿,我们一道去太君处,不必过于紧张,你父亲今日沐休,一早就过去了,你可不能怯场给我丢人。”岳氏以为女儿是紧张得都不如往日活泼了,本想安慰女儿,说着说着又变成了斥责。
容月惊醒,其实她在发呆,岳氏的话她并不在意,今日父亲还去撑场子了,也是,二叔肯定会去,母亲是怕老太君偏心呢。
只是今日所有人都觉得十拿九稳的事,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希望渺茫吗?
她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她总不能说太君似乎不喜她,这事要是没成可别怪到她头上。
她能这么说吗?
不能。
这几日的努力也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二房一家早早就到了,二叔和容父一道,坐在一旁不吭声,二婶笑眯眯的带着容玉雪坐在一边。
容老太君坐在首座,半眯着眼,她虔诚礼佛大半生,周围总是有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近两年,老人家身子骨愈发不利索,更多时候她不愿参与内宅之事,全权由岳氏掌中馈,只是二房实在闹腾,每次折腾起来,老太君又心疼嫡出的小儿子,总是被林氏拉来“主持公道”,遂岳氏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办法。
容月给长辈行礼,心中思索,二婶看着非常有信心,容玉雪的水平她还是有数的,这自信委实莫名其妙了些。
今日二婶看着除了得意洋洋,别的倒是客气,若不是听说了前几日她与母亲的争吵,容月还真以为二婶改性子了。
两房相安无事,三房今日避嫌未参与。
“人都齐了,今日为琅嬛书院的人选一事,月丫头和雪丫头都符合资格,名额就一个,你们都找我老婆子主持公道,那我做主,你们可有异议。”老太君看着下方晚辈,声音缓慢坚定,眼神锐利。
所有人都称是,不敢造次,老太君这话说明白了,你们找我主持公道可以,不论什么结果,满意不满意,往后都不许再兴幺蛾子。
“都是我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好决断,就比试一场,各凭本事,能者上,往后代表的也是将军府的面子,我将军府走出去的女娃子不能是废物。”
“笔试内容抽签定,让女师傅抽签。”
“女师傅参与评判,最后人选老生定。”
“可有异议。”
老太君果然还是通过比试来堵住两方人的嘴,确实这是当下相对公平的方式。
只是相对公平而已,要做手脚,也不是做不到,笔试内容和女师傅都是可以想办法搞定的。
宣布笔试内容后,二婶明显并不惊讶,但还稳得住表情,容玉雪可兜不住那一脸得意,容月不得不阴谋论了,只是眼下比试就要开始了,即使感觉有问题,没有证据,容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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