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更让人心疼他,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不能畅情于天地间。都天禄看柳兴安已然确定的怀疑表情,不由冷哼一声道:“君不信我?”他心头浮起荒谬之感:“君是不信嘉瑞能原谅你?”他重复道:“若是如此,君刚才还言之凿凿的道嘉瑞定能知你?”他几乎要被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逻辑给气笑了。心中却越发不喜他,他与嘉瑞是至交好友,却一再质疑嘉瑞之为人?实让人怀疑其心叵测。柳兴安抿唇不欲直言,嘉瑞定是能原谅他,他素来不把对自己的要求强加到旁人身上。但嘉瑞怎会原谅都天禄呢?这不是旁人,亦不是与他无关之事。都天禄掳他回大金,强迫他结契,剥夺他的清誉,践踏他的傲骨,他原谅都天禄?除非安嘉瑞换了一个人!否则绝对不可能!都天禄眼睛微眯,察觉出一丝异样,但他不敢往嘉瑞那边去想,哪怕是一丝丝的质疑,他都觉得心里微微一疼。如果真的是强颜欢笑,故作欢喜,那嘉瑞……该有多痛苦?他不敢想,不敢碰,不敢深究,还不如让他相信此人居心叵测,实非善类!都天禄决定停止这场对话,不管柳兴安透露出来的意思是真是假,他都全当不知,亦不欲柳兴安再多起波折。遂微微示意了眼落塔。落塔上前一步,还未动手。柳兴安却已眉头紧锁,再次确认道:“将军不愿让我与嘉瑞见面?”都天禄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君已说的够多了,还是好自为之吧。”落塔便上前伸手示意柳兴安跟他离开。柳兴安注目都天禄片刻,方不甘心的跟在落塔身后离开。但世事无常,多有作弄之举。落塔带着柳兴安走出几步,尚未转过长廊,便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慢而悠闲,不慌不忙。他不由脚下微微一顿,余光看到身后似还在沉思的柳兴安,面色便是一沉。安先生怎么过来了?他平常素来不往殿下书房来往,今日怎么一反常态?莫不有人在安先生身边说了什么?脚步声微顿,安嘉瑞转过长廊,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披了件薄薄的披风,身后跟了几个随从,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撑着伞,避免长廊外的雨丝扫进来。待看见落塔与他身后之人,安嘉瑞不由停下脚步,目光便落在了柳兴安身上。这个人有点眼熟,待他翻完记忆,不由心里微微一沉,无他,此人与原身乃至交,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呢?秉烛夜谈,共榻而眠。实在不是好易于之辈。他怎么来了大金?还在都天禄的府邸中?答案显而易见,是为了见安嘉瑞一面。瞥见落塔脸上不易察觉的懊悔之色,安嘉瑞也不由有些懊悔,他便不该因穆允歌一言而兴冲冲的来找都天禄,这下可好,自投罗网了。柳兴安反应比他们都迟缓了些,等他们都已反应过来,他方才从担忧的思绪中回醒过来,待看到安嘉瑞消瘦的身体和苍白又毫无血色的脸颊,便悚然一惊,顾不得旁人,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担忧道:“你身体怎么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安嘉瑞,穿戴非凡物,在五月的天里,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有没有外伤,但无法遮掩他大病未愈的神色。不由眉头紧皱,面上是满腔担忧之情,握着安嘉瑞的手几乎有些遏制不住的颤抖。如此真挚的反应,让安嘉瑞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方安抚道:“兴安莫急,我无大碍。”柳兴安完全不相信他此言,张了张唇,又闭上了嘴,似有歉意浮上脸庞。安嘉瑞侧头看了眼落塔,落塔轻声道:“殿下方才让我送柳先生出去。”安嘉瑞便露出好奇之色:“兴安何以在此?”落塔用余光看了眼情绪起伏较大,无法言语的柳兴安,亦沉默了下来。柳兴安并不急于解释,这些无关紧要,他更关心安嘉瑞之事。安嘉瑞见无人回答,又忍不住看了眼都天禄书房的方向,方对落塔道:“我欲与兴安叙旧,你且去与将军说一声。”落塔有些迟疑,但仍躬身领命离去。安嘉瑞方领着柳兴安回了书房。穆允歌正在书房自得其乐的翻着书,却不料安嘉瑞如此之快就回来了,不由露出疑惑之色。待看到安嘉瑞身边之人,便忍不住挤眉弄眼道:“柳兄也来了大金?”待柳兴安坐好,安嘉瑞方抽出手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兴安可回魂了?”柳兴安一口饮尽茶,方从荒谬和担忧中回了神,瞥见穆允歌挤眉弄眼的模样,他也无心搭理,只是迟疑的问安嘉瑞道:“嘉瑞……”但话未出口,他又不知问些什么,沉默了下去。穆允歌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他的心情,在一旁道:“兴安未曾见过都将军在嘉瑞面前的样子吧?”柳兴安微微沉下脸,看了眼风光霁月,似不在意的安嘉瑞,不由问道:“允歌见过?如何?”穆允歌抚手笑道:“可谓情至深处,使人动容。”柳兴安闻言脸上愈沉,目光便落到了安嘉瑞脸上,他仍似以往那般,在云端俯瞰常人,仿佛洞悉世界,透彻人情世事。但思及穆允歌所言,柳兴安不由得开口道:“嘉瑞我观你身体不太好?”穆允歌不由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显出讪讪之色来。安嘉瑞露出一个笑来,伸手慢慢帮他倒满茶杯,方道:“近来已经养的好些了,无甚大碍。兴安毋庸挂念。”柳兴安便眉间愈皱,道:“怎会身体不好?可是……”穆允歌便不好意思的插话道:“是我之故矣。”柳兴安将目光投向他。穆允歌组织了下语言方道:“此先我受文彦所惑,出下策欲行刺将军,未料……”柳兴安愤怒的打断道:“他竟让你替他挡剑?”穆允歌沉默了片刻,安嘉瑞一时也有些窒息之感。都天禄在他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话还未完,他便已然认定是都天禄之过矣?穆允歌不由侧头看了眼安嘉瑞,安嘉瑞苦笑一声,解释道:“非也,是我自愿……”茶杯从柳兴安手中脱落,在地面碎开。仆从连忙上前,拾掇了碎片,避免安先生伤到脚。但柳兴安不在意他们,只是恍如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般,反复打量安嘉瑞,心中那个不敢置信的揣测竟然成真了!安嘉瑞接过仆从手中的茶杯,放到他面前,又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方笑道:“兴安何以如此激动?”柳兴安握着茶杯,谨慎的斟酌着词语道:“嘉瑞变化之大,实在让我不敢相信。”安嘉瑞笑容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愁容,直让人忍不住揣测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并真情实意的心疼起他来。气氛便凝固了些。穆允歌带着笑意打破了沉默:“我亦十分惊讶嘉瑞之变化,没想到嘉瑞竟能放下心中执念,与都将军……”柳兴安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穆兄可否安静些?”穆允歌便收了声,虽被当众下了面子也不恼,只是复又端起茶,准备做一个安静的看戏人。耳边安静了下来,柳兴安方继续道:“可是那都天禄对你做了些什么?”安嘉瑞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非是他做了些什么,只是我……”柳兴安目光炯炯,安嘉瑞不由收了声,又轻叹了口气。不管说什么,不是一个人就不是一个人,柳兴安又不似常人,难道还会看不出来安嘉瑞的变化?越多解释便越多破绽,不如缄默。室内又安静了下来。柳兴安面色坚毅,等了一会,见安嘉瑞似不欲开口,转头看向穆允歌道:“穆兄可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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