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前来的领军见势忙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追,这才给祝临行了礼,询问起情况来。
待到此事落定,领军带人离去,薛斐才得到机会扶住祝临,一时间既是庆幸又心有余悸,最后却只问一句:“可有伤着?”
“没有,”祝临丝毫不推脱地借着对方的力站定,才堪堪放松下来,“这伙人明摆着冲我来的,一副不要我的命不罢休的架势。我怕他们刀上有毒,哪里还敢去试?好在这几人的身手不算拔尖,我还应付得来。”
虽然不赞同对方轻描淡写的态度,但薛斐感受到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便知道这人到底不轻松,只好克制了想要数落这人的心情,无奈道:“我送你回去吧。”
“万一前头还有埋伏,”薛斐动了,祝临却没有立马动,反倒是轻笑一声,“我就打不过了,你真要送我回去怕是危险。”
薛斐听出了这话的言下之意,也笑了,却道:“快些回府吧小祖宗,再危险,丢了命我也认好不好?”
祝临心里一动,便跟着对方往祝府走,有些感叹地道:“我今儿可真是……”
“不吉利的话少说,”未等祝临说完,了解对方习性的薛斐便开口将这句截住,“这才正月十五,不讨个好彩头也别讨晦气。”
见对方一副认真模样,祝临不由失笑,却也将原话咽了下去,只道:“说跟你吃元宵的,也没吃成。”
“今年不成,还有来年。”薛斐刚刚见他这幅模样便是心下一抽,此刻更是顾不上除此之外的情绪,包括这点微不足道的可惜。
祝临定定看他片刻,方笑道:“行吧,那便来年。”
☆、心迹(待修)
祝临原以为花灯会上出了这等事,皇帝不管是真的关心,还是只做做样子,都该有所反应,只是未曾想比皇帝的反应更早面世的,竟是同一日宫中进了反贼刺杀定安帝的消息。
元夕的第二日皇帝因惊惧而卧病罢了朝后,关于这事的传闻更是在上京搅得沸反盈天。
又几日,皇帝病情好转,才想起同样发生在元夕的花灯会混入刺客一事,召见众臣商议。
当日灯会上没几个侍卫,刺客人多势众,虽说没造成什么伤亡,但那般闹了一出后,几个黑衣人却是尽数逃走,禁军去的迟,一个活口都能没抓住。
幸得宫中守备森严,皇宫里的侍卫尚且活捉了几个刺杀皇帝的“反贼”。一番审问过后才知,这起刺杀竟是由豫州流民组织的起义军设计的。而这几个刺客,也是南方起义军的成员。
此事一出,皇帝震怒,尚且存疑的花灯会一事也不明不白地被扣到了起义军身上。只是相对于起义军事端,皇帝似乎更关心豫州刺史明知境内有流民起义却不上报的失职。
这样一来,满朝列官便开始各怀心思地搅浑水,只有赵午仍旧极力维护早年便站队赵氏的温平升。温平升这事虽然确实办的不像话,但此人毕竟与赵氏牵连甚多,他若真要出了事,朝中与之有关系的不少官员都开脱不得,鉴于温平升属于赵党,这些官员也自然基本都会是赵氏党羽。因此赵午心里虽也将这姓温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为这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人据理力争。
奈何皇帝这次似乎不像从前那样买他的帐,起义军的刺杀虽没有成功,但也直接威胁到他性命,这等大事便不可马虎了。
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查,不仅是铁了心地查,还生怕赵午向小官员施压似地否决了好几个自告奋勇去查处温平升的大臣,直接点了祝临择日南下。
这等事可能得罪的人太多,委实不算什么美差,但祝临毕竟不得抗旨,所以即便心里叫苦,面上仍旧只能谢主隆恩。
但不管怎么说,他在朝中毕竟不是孤立无援。薛斐早朝时虽安安分分毫无异议地听着皇帝吩咐,下了朝却刻意到御书房占了定安帝本想用来与充容娘娘聊天的时间,也不知是怎么舌灿莲花地与皇帝言语了一番,竟是说服了对方让他与祝临共同南下查处豫州刺史。
按理说,只是要查处温平升,祝临是没什么意见的,但他知道朝中有许多比他更适合去豫州处理这件事的人选,皇帝却偏偏让他去做这个赵党眼中的“恶人”,绝对没怀什么好心。
虽说他在早前祝相面前说的硬气,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可他心里实在清楚得很,真要扳倒赵氏,这么早得罪赵党一干官员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如此一来,还到没南下的时日,祝临倒是先忧虑起来了。
可此次反观薛斐,却是全然不同的光景。薛斐不仅丝毫没有担忧朝中局势的表现,反而轻松得像是要南游玩乐一般,甚至闲暇得能亲自来祝府与祝临言道要带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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