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乾头一遭听这样新奇的说法,不由问道,&ldo;这样盐价便能降了吗?&rdo;&ldo;盐引的价钱是朝廷订的。因为贩盐的人多了,为了销售,盐价必然会在一个适度的范围的。这价格,最好由市场自己调节,如若不成,也可以由朝廷干预。&rdo;&ldo;若是有大商人龚断食盐呢?&rdo;&ldo;如此居心叵测之人,斩之即可。&rdo;明湛的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给我上碟子酸角糕吧。凤景乾却知道这并不是玩笑话,此事,若让明湛来做,就是这种结果。凤景乾倒是颇为心动,问道,&ldo;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跟你父王说了没?&rdo;&ldo;没呢,只是一个想头儿。盐政关系国本,最好是先找一个盐厂试验着来。&rdo;明湛道,&ldo;国富则民强,我本来想再周全些跟父王讲,先跟伯父说,若有什么要改进的,伯父您指点我一二。&rdo;明湛坦荡诚恳,眼睛柔亮有神,让他的面孔有一种恬淡而坚定的光华,凤景乾知道明湛是真的用了心。明湛对他并无半分欺瞒,凤景乾想了想,竟迫不及待的唤了冯诚进来,吩咐道,&ldo;去镇南王府,传朕口谕,召镇南王火速进宫,有事商议。还有,去御膳房说一声,做几道明湛喜欢的菜来。&rdo;冯诚恭谨的应了,心道,这位世子真是个能耐人,圣眷不衰哪。凤景南午饭都没吃就进了宫,正赶上午膳,三人一道用的。用过饭,凤景乾也没去午休,直接叫明湛把盐课的事与凤景南重复了一遍。凤景南心里把明湛下了油锅,好一个混帐东西,我说怎么没动静,猫这儿给我下套儿呢。不过,在凤景乾眼前并不适合教子,仔细琢磨了一遭,&ldo;说什么都是空,还要试一试才知成效。只是有一样,那些盐贩子富贵惯了的,一时间夺了他们吃饭的家什,不说朝廷,江南都要摇三摇。&rdo;瞪明湛一眼,寻明湛麻烦,&ldo;这当如何解决?&rdo;明湛挑眉一笑,&ldo;自然有后手。&rdo;&ldo;今年盐课低糜,还得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rdo;明湛勾起唇角,&ldo;这就需要朝廷做好准备。一面放出盐课改革的消息,另一面,就要从内务府着手。皇伯父,除了盐课,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都在内务府的手里。如今国人善饮,好茶供不应求。再者,丝绸瓷器这些东西,北至蛮族,南到西洋,皆有大利可图。内务府素来是三姑六婆的便将好东西糟蹋了,空做人情,于朝廷有何益?如今拿回来,将茶道、丝道、瓷道拍卖,价高者得。那些盐商失了饭碗,正要找门路儿谋生,岂能不觊觎内务府的生意。他们有的是银子,只要些许手段,还怕他们不乖乖吐出钱来。&rdo;凤景乾大笑,按了按明湛的肩,畅快道,&ldo;不枉朕对你的期待,&rdo;又对凤景南道,&ldo;有明湛在朕身边,可增寿二十年。&rdo;凤景南心道,这么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得折寿三十年。原本还为银子发愁的凤景乾,一时觉得双肩轻便,笑道,&ldo;明湛是朕的福星哪。&rdo;&ldo;虽听他说的天花乱坠的,也不知成效,还是要找个地方先试一试再动两淮。&rdo;凤景南不得不将明湛拔出火坑,持重道,&ldo;既然是明湛提的,云南盐课的事儿先交给他去做,以观成效。若是效益好,皇兄再发谕两淮,有云南在前,正好堵了那些盐贩子的嘴。&rdo;也堵了朝臣的嘴。凤景乾求之不得,无有不允。凤景南将明湛拎出宫,父子二人同居一车,却是相对冷脸,各自无言。尤其凤景南,极力的说服自己,这是在外头,让明湛带了伤,皇上脸上也不大好看。明湛瞅着凤景南的冷脸,面儿上若无其是,心里直打哆嗦,生怕凤景南按捺不住脾气,直接给他来顿狠的。哪知凤景南硬是没发作。一直回到王府,明湛一下车便准备溜,&ldo;我先去给母亲请安。&rdo;凤景南看都未看他一眼,留下一句话,&ldo;你先跟我到书房来。&rdo;转身离去。明湛想了想,抬脚追了上去。经过一路的忍耐,凤景南的肚子里的火气略略消减了些,打发了书房伺候的人,劈头盖脸问,&ldo;你就是想得这个馊主意!&rdo;&ldo;很馊吗?&rdo;&ldo;不是馊,都臭了!&rdo;凤景南火气上蹿,四下找扇子,明湛忙从几案上拿来羽毛扇给凤景南扇风去火,凤景南一把夺过,转身坐在榻上,冷声道,&ldo;今年盐课亏空,江南大旱,皇兄缺了银子,你那馊主意,只要能来钱,他定是要照着办的!你个蠢货,两淮盐商,你真以为他们就是一群贩盐的苦力!他们富可敌国,跟帝都宗室贵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还有盐课,那上头都是皇兄的心腹!你直接打碎了他们吃饭的碗,他们焉能不记恨于你!再有,内务府是宗室的地盘儿,你真是了得,今日不论是官员还是宗室,一杆子全都打翻!你是不是顺畅日子过多了,活的不耐烦了!&rdo;明湛不为所动,&ldo;要不要打个赌?&rdo;&ldo;赌什么?&rdo;&ldo;赌阮家姑娘能不能活到我大婚的时候。&rdo;明湛镇定的看向凤景南审视的双眸,平静的说,&ldo;当初小郡君的事,皇伯父并没有能查的清楚。那件事,涉及到云南与帝都的关系,也涉及到储位之争,幕后之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布下这样的局之后便消失无踪。如今盐课入不敷出,朝廷银库吃紧,盐课上那一笔糊涂帐,若说没人把持,谁能相信?到如今皇伯父再为我赐婚,父王,您不会觉得我能平安的娶到阮家女吧?&rdo;凤景南也不否认,&ldo;引蛇出洞。在阮家,我已经安排了,也有皇上的人,只看阮家女有没有做王妃的命了!&rdo;&ldo;现在的局面纷繁无比,一个女人,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可是,国不可一日无钱,盐课上的事,要如何查?要查多久?十几年的布局,人在暗我在明,查上三年五载的也正常。&rdo;&ldo;父王,如今皇伯父春秋鼎盛,你是正经的皇弟。他日新君继位,就是远一层的皇叔了,我更加远一层。所以,我是真心祈祷皇伯父平安康泰。&rdo;明湛凑到凤景南耳边悄声道,&ldo;这几件事我都想了又想,不可能是皇伯父做的。&rdo;眼睛看向凤景南。凤景南抬手,轻轻给了明湛一记耳光,低斥道,&ldo;闭嘴。&rdo;心里想想就够了,还他娘的往外说。老寿星上吊啊你。明湛搓了搓脸,&ldo;现在帝都吃紧,皇伯父的意思是打算从云南借些粮米了。我给他出主意,虽然得罪人,可第一,能赚些银子,你也能省些银子;第二,盐课的水已经浑的看不到底了,如今干脆把水放干,还怕鱼儿不跳出来吗;第三,我先前早把话放出去了,你一直不给我答复,那也别嫌我自己想法子。&rdo;&ldo;你跟我提过吗?&rdo;&ldo;连皇伯父在宫里都知道了,你敢说你不知道?&rdo;&ldo;莫非我听个屁响都要当真?&rdo;你跟老子开诚布公的谈过吗?明湛怒,&ldo;现在你知道是真的吧?我为什么不跟你说,就是知道你天生偏心眼儿,肯定不会应,我才想的这招儿。随便你吧,你不让我回云南,我就帮着皇伯父忙两淮盐课、内务府招标,把满朝人都得罪光,反正都得记你头上。&rdo;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凤景南实在拿明湛没辙,无奈道,&ldo;你说,你怎么就惦记上盐课了?&rdo;你找个小点儿的部门儿,例如礼司,就是把朱子政换了,我也没意见,你非得拿老子的心腹开刀哪。明湛苦大仇深的一挥袖子,匪气十足的愤愤道,&ldo;那群畜牲素来眼里没人,我是镇南王府第二把交椅,竟然不理睬我。山头儿都不拜,还打算安生吃饭呢,噎不死他们!&rdo;是的,对于云南的盐商没给他上贡之事,其实,明湛一直小心眼儿折记在心里呢。而且,适时的,他暴发了。明湛长于富贵之乡,说实话,他从小最不缺就是银子了,他也不会在意盐商那几吊钱,可他在意的是一种态度。云南这些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应该俯首叩拜的人又多了一个!对于明湛死不要脸的做法,凤景南倒不介意明湛去跳火坑烧成灰,关键是明湛的身份太要命了,凤景南不禁后悔,我着什么急为他请封哪?不过明湛赤裸裸的无耻的六亲不认的夺权行为,还是让凤景南给不留情面的唾弃与抨击,&ldo;老子还没闭眼呢,你就要分家业了?进贡?进什么贡?进谁的贡?混帐东西,贪小利忘大义!没见识的下流种子,去眼红几个小钱儿你丢不丢人!&rdo;这种程度的痛骂已经对明湛毫无影响,待凤景南发泄过后,明湛闲闲的道,&ldo;父王,我是个实在人,您别忽悠我了。咱们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儿,我手下这几个人还是父王您千挑万选出来的。再者,我是为公还是为私,您也别忒欺负人了。这事对我没什么好处,盐课上的银子多了,用起来还是父王方便快活,我在帝都能花销几何?要说私心嘛,也有。父王不是说吗?我放个屁都不响的,难道我在帝都做牛做马的,放个屁都没人接着,我图的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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