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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凑到传武耳边，面露得意：&ldo;这也就是二爷我，平时功夫下得到位，咱感情都用在刀刃上。我的挚交&lso;密友&rso;遍地都是，听凭我召唤，随叫随到。看我们家小汤，跟我多铁……&rdo;楚珣话音未落，传武伸开大手往他大腿内侧一捏，楚珣&ldo;哎呦&rdo;了一声。俩人在床角暗处低声地笑，死里逃生，这么些天，很久都没这样笑过了……楚霍二人躲在大昇精武馆楼上，度过最危险的一天一夜，竟然也安然无恙。他将霍传武安顿妥当，到别处找个稳妥安全的地方，与领事馆方面通话联络。这间武馆距离中国领事馆已经相当近，只隔几个街区，他们随时都能转移过去。楚珣把连续几日漏掉的消息进展填补回来。自从大秃鸟叛变，楚大校空降追逃，接连数日美国境内各处都不安生，狼烟四起。两个国家外交部发言人都没闲着，互相照会。中方要求美方引渡通缉在逃的贪腐高官侯氏，明里暗里指摘，堂堂美利坚可不要把好好一个国家搞成个&ldo;贪官养老院&rdo;；美方则提请中领馆切勿包庇在维加斯犯案的中国籍嫌犯，赶快把嫌疑人交出来。双方心照不宣，媒体措辞上绝不出现&ldo;间谍&rdo;二字，不触动敏感神经，其实彼此心知肚明，互相扯皮，都敦促对方&ldo;交人&rdo;。中领馆对某些事情当然推个一干二净，一问三不知，什么嫌疑犯，我们根本就没听说过，我们也交不出人来，领馆绝不会包庇。楚珣于是暂时就在领馆附近藏身之处住下，等这几天风头一过，再安排转移。只有一件事，楚珣憋在心头一口血，发泄不出来，跟贺老总说：&ldo;小霍受伤，我们没办法继续活动，只能提前撤退……便宜大秃鸟了。&rdo;贺诚隔着大洋在电话里安慰：&ldo;姓侯的现下，肯定由美国人严密布控保护，我们查不到他在哪里，你即便知道地点，也很难下手。自身安全重要，切勿操之过急。&rdo;楚珣恨恨地说：&ldo;小妹儿都伤了……我不除掉那个人，不甘心。&rdo;贺诚道：&ldo;想除掉这人，你以后有的是机会。&rdo;……夜晚的唐人街车流穿梭，酒肆繁华。街市饭馆到处传来潮州福建方言的阵阵喧哗。武馆门前的大红灯笼洒下一片红彤彤的光芒，照亮石狮的头颅。大堂里供奉关帝的威武塑像，身持一把大刀，象征着当地华人社团信奉的仁、义、忠、勇气节。当天晚上，武馆内传来一阵小骚动，他们老大回来了。白天里与洛杉矶警察当街枪战的那小子，一头灰发，面带刺青，身上沾染血迹，从后门闪进武馆。此人本家姓麦，道上人习惯称呼&ldo;阿龙&rdo;、&ldo;龙仔&rdo;，手底下小弟都战战兢兢尊称一句&ldo;龙哥&rdo;。这人肩膀上缠着见红的纱布，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出身，也不在乎，一口气干了整整一壶茶，眼底有红丝。明明带着伤，周身偏有一种恶战之后发泄出来的爽气和戾气，右脸额头眼角处纹有一条漂亮的青龙，让发帘一挡，若隐若现。汤家皓杵着拐，从楼上下来，瞄了一眼，嘟嘴哼了一句：&ldo;没把你砍死啦？&rdo;阿龙嘴角带笑，浑不在意：&ldo;老子没那么容易让人弄死。&rdo;汤家皓漂亮的眼角带一丝傲娇气，拐杖一转向，转脸就要走，阿龙赶紧叫住：&ldo;嗳，嗳，哪去？你给我回来。&rdo;汤家皓：&ldo;干嘛啦？&rdo;阿龙：&ldo;你今天跑得真快，一溜烟儿就再没找见你，老子半夜才杀回来，差点儿半道上挺尸，你回来挺久了？&rdo;汤家皓反问：&ldo;不是你让我快跑的吗，这会儿又嫌我跑得太快啦？&rdo;阿龙冷笑：&ldo;哼，老子他妈的还以为你开着车转一圈儿就回来捞我，结果你捞着别人先跑了，没管我死活？&rdo;这会儿危机解除，也是闲得。俩人恶声恶气地斗嘴，你一句我一句，话音里偏又透出那么几分显见的暧昧。旁边一圈儿小弟大眼瞪小眼看着，仿佛早已习惯这种猫狗掐架的场面，见怪不怪。阿龙追问：&ldo;你带回来的什么人？&rdo;汤家皓：&ldo;我朋友。&rdo;阿龙：&ldo;什么朋友？&rdo;汤家皓：&ldo;我的朋友，你问那么多，事儿妈。&rdo;事儿妈？龙哥被呛回来，怔怔地，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看着小汤拄着拐，一步一瘸，径自上楼去了，头也不回……楚珣顺着楼上窗缝瞄过去，打量这人脸上刺青，大约明白这伙人身份。当地这个华人帮派，是当年纵横北美大陆东西两岸的&ldo;福清帮&rdo;的人。福建广东老牌移民后代在美国、加拿大形成帮会，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盛极一时，靠人蛇交易发家。各帮各路在唐人街划分势力范围，按地盘大小肥瘦收取保护费，争夺领地，砍砍杀杀……纽约、洛杉矶警方近年花大力气整治围剿，这些大大小小帮派势力日渐衰微，帮会分子渐渐洗白身份，转向合法经营，开赌场超市酒楼，做正经生意赚钱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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