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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传军沉着脸看着，视线望向窗口，嘴里咬上一支烟，眼底浮现当年的风起云涌，西山之巅一轮红日……旁边站那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倒是身形结实丰满，相貌清纯靓丽，也是个山东小美女。姑娘这会儿低头抿嘴，也让眼前这场面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那是他们霍家营邻村的女孩，传武妈前两年给老二选的对象，家里条件不错，又念过书。楚珣咬着嘴唇，拿起电话。书房窗台上的花盆，沐浴在阳光下，土壤间迸出一株小幼苗，绿得半透明，显得娇嫩、细弱。楚珣说：&ldo;二武，你过来一趟。&rdo;传武那边儿电钻声滋滋地响：&ldo;还没忙完，晚上回去，小珣，你自个儿先吃饭。&rdo;楚珣心里藏着委屈，低吼了一句：&ldo;甭瞎忙了，回来，你妈妈和你对象喊你回老家结婚去。&rdo;传武：&ldo;哪个？&rdo;楚珣是个脾气更倔的，也要尊严和面子，冷冷地道：&ldo;你妈妈和你没过门的媳妇，在我家呢。霍传武，你要想跟我散伙分手回老家，自个儿回来，收拾你的东西走人。&rdo;传武一听，明白过来。他撩下电话，抛下手里的活儿，来不及跟施工队打招呼……媳妇。谁是他媳妇？小珣才是他媳妇，小珣肯定又让他妈妈欺负着了……【两个婆婆&iddot;二】媳妇快回家小霍不到一个小时就从那边赶过来，风风火火地，干活儿衣服没来得及换，夹克衫和牛仔裤上有石灰和油漆。传武平时闷声不吭，其实手很巧，喜欢钻研把式，这几天在新房里自己手工打柜子，客厅里打出一排矮柜，刷漆，十分用心。他现在搬去跟楚珣同居，可那毕竟是媳妇赚钱买的房子，长安街黄金地段，房子贵得让霍爷想起来犯脑溢血。等把新房装修好，抱着媳妇进门，也能挺直腰杆，自己在北京也算正式有家了……传武特意去家具建材城挑了一个挺贵的按摩浴缸，请装修师傅装到洗手间里。楚珣最喜欢泡澡，没浴缸的房子那挑剔的妞儿不住的。当然，以后爸爸来了，也让他爸爸享受享受这时髦的电动大澡盆。传武的小算盘打得可美了。他是太了解他老妈的脾气，所以就不告诉单位住址，就等着过年的时候直接把楚珣扛回家，生米煮成熟饭。果不其然，他妈妈真有本事能找到这地儿。霍传武带着一身尘土和寒凉，从门外冲进来，眼前是他妈妈和哥哥，几年没见着面的亲人。传武留着平头硬发，身形酷帅，脸庞英俊，完完全全是成熟稳重大男子汉的模样。唯独右脸上一道蜿蜒的白线，独一无二的标志，深深嵌入这些年岁月风霜的磨砺，令人心疼。传武：&ldo;妈……&rdo;刘三采眼泪瞬间铺了满脸，哭了，一头埋到儿子怀里，紧紧抱着。人老了，生怕失去最疼惜的孩子。传武把人搂在怀里，低声哄道：&ldo;妈，对不起啊……&rdo;之前两年去缅甸卧底，再又两年执行特殊任务，传武有四五年没回过老家，只靠电话联系，确实对不住年迈的父母。刘三采伸手使劲揉揉儿子的脸：&ldo;二武，跟妈家去。&rdo;传武解释道：&ldo;妈，在北京有工作，部队单位管得严，农历年放假回去陪您。&rdo;传武回头寻觅，一把扽过靠在墙边神情落寞的某人。楚珣一直沉默，人家亲妈儿子抱头恸哭母慈子孝，自己地位略微尴尬，插不上话。传武把楚珣拉到身后，护住，直截了当：&ldo;妈，俺跟小珣……俺俩在一起了。&rdo;楚珣悄悄打量传武的侧面。传武表情沉稳，在家长面前有那么两分内向和闷骚，有些话说得不过分露骨，但是关键词也没含糊，神色坚毅。刘三采含着泪，拼命摇头……&ldo;二武啊，恁跟谁好，恁也不能跟楚家小二好啊。&rdo;&ldo;恁从小脑子就不清楚，就是让人家勾搭着勾搭着，恁就跟个大车轱辘拧上发条似的，就提溜跟人家跑了，中邪了啊……妈妈帮恁选的对象，杏儿人都来了，两年多了，恁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恁也要对人家负责啊，二武。&rdo;霍传武遽然一抬眼，这才发现，屋里还站着个姑娘。姑娘水灵，漂亮，可是他都不认识，没说过话，岁数可能快比他小一倍了，能这么乱来的？传武这天也是因为这姑娘，跟他妈妈发了脾气，有些冲动，克制不住。他妈妈这样不打商量地把女孩领到北京，让小珣看见，小珣多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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