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李文桓面容严峻,挥手让人起来,又让所有的下人都出去,这才坐到了椅子上。“想必你也听说了。”李文桓开门见山,苏靖宛也没扭捏,直接点头。“所以,另外一个人偶真的是你放的?”“什么?”苏靖宛猛然抬头,“难道有两个?”前几日本召唤进宫,苏靖宛本没有计划要去陷害皇后,可皇后步步紧逼,她才出此下策,找了宫里原本皇后宫里十分恨皇后的宫女,威逼利诱之下才让那个宫女帮她做了这事,难道还有别人也……想到这,苏靖宛抬头看向李文桓,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还有一个是你放的?”见李文桓点头,继而问道,“那个人偶你放的谁?”李文桓没有说话。“是你自己?”李文桓苦笑了一下,“都是长辈,我能写谁?”苏靖宛本就觉得这事进展的太过于顺利,她本想着这事她要再找个机会进宫,和那个宫女商讨下如何让此事被皇上知晓,却发觉这事好像被人推着,推到了皇上的面前。之前没告诉李文桓,就是怕他下不去手,不曾想过他为了自己也……“谢谢你。”“你只能嫁给我,旁人谁也不能阻拦”李文桓走到苏靖宛面前,将人揽到怀里,“这事后面交给我,你别再掺和进来。”“婉儿,你是怎么将人偶送到皇后宫里的?”听完这话,怀里的人明显身子一僵,“怎么了?”李文桓低头看她。苏靖宛暗叹,这事果然瞒不住了,上辈子她知道那宫女同皇后有仇还是在她成为太子妃后,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的时候偶然撞见那宫女被人拖出皇后住的景寿宫,事后问了才得知那人在皇后饭菜里下毒,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明知道一定会被试毒的宫人发现,还是如此义无反顾。这次要不是皇后苦苦相逼,她也想不起来这事。可这些,她该怎么和李文桓说,说她其实已经死了,那李文桓从此以后是不是就会把她当作怪物一般?李文桓知道苏靖宛有事瞒他,但见她脸色愈发发白有些不忍心,“不想说就别说了,等你想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听。”苏靖宛将头埋到了李文桓的怀里,点点头,她真的还没准备好。好半响,苏靖宛才抬起头看着李文桓,“我很担心你,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好。”李文桓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让岳千过来通知你,这几日我会忙一些。”李文桓离开苏府,刚回到府里就被永宁侯招了过去。“怎么样了?”李文桓知道舅舅也知道了消息,怕他着急水也没喝一口,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隐去了苏靖宛的事。永宁侯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开口道:“皇上可能不会全信,巫盅之事事关重大,若是真的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兹事体大。”李文桓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所以做的十分隐蔽和小心,“我已经让李景元将道士弄出宫,至于那个宫女,”李文桓眼睛一眯,“她对皇后的恨意,应该不在我之下。”永宁侯不明所以。“当年芝妃娘娘舅舅还记得吗?”永宁侯眉头微颦,忽然想起。芝妃入宫比兰妃和陈妃要早,可算是宠冠六宫,自从生下大皇子后,皇上日日去探望,自那之后外面开始有了流言,皇上要立大皇子为储。当时皇后身怀六甲,气急攻心,差点流产。不过芝妃的好日也到了头,大皇子先天身子不好,没到一个月就早夭了,之后芝妃伤心过度,没半个月也去了。“这个宫女和芝妃有什么关系?”“宫女名叫桑晴,刚入宫之时,一直被领事太监打骂,是芝妃救了她,给她药给她饭吃。后来大皇子早夭,还是低等奴婢的桑梓不能进去看芝妃,就日日躲在外面,直到芝妃去逝那日,她记得早上送进去的饭芝妃吃了不少,下午皇后刚走没多久,芝妃就突然病重,夜里就走了。”李文桓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在宫外,留在宫中的眼线不多,只能查到这里,于是找到了桑晴,她听完计划便一口答应。”“人总会变。”李文桓摇头,“她不会,她是个念旧的人,屋里还悄悄供着无字牌位,想来是那位娘娘。”永宁半响,点点头,“她便放过吧,那个道士早点解决。”李文桓点头,但一直等到夜幕四垂,也没等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直到深夜,岳千拜访。“王爷。”岳千一身汗意,疾步走到书房,“宫里那边戒严了,根本探不出任何消息,几位本该早早归府的同僚也不没回来。”李文桓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几乎一夜未眠,第二日李文桓刚用完早膳,宫里就派人传了旨意过来,让李文桓进宫。“宫里出了什么事?”宣旨的太监并不是往日相熟的那个,只见他摇头不语,脸色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别进宫了。”待那太监在外候着,永宁侯很不放心,总觉得此事奇怪,哪有一大早就宣人进宫的,再加上昨晚宫里一直没有消息,他总有不好的预感。“舅舅,我不能抗旨,宫里还有母妃陈妃和景元。”李文桓换好了衣服,“如果我真的出什么事,舅舅就带上苏靖宛直接离京,不要再回来。”“怎么可能!”永宁侯瞪着李文桓,“宫里的是我妹妹和外甥,我纵然拼掉性命也要将你们救出来。我带回来的军队都在城外,你直接跟我出城,我们在外面将这京城包围,攻进来!”“舅舅,还没到那一步。”李文桓试图安慰暴怒的永宁侯,“我先进去看看,至少真的出事,我能在宫里护着他们。”永宁侯深呼了几口气,“如果到午时,宫里还没有任何消息,我就出兵。”李文桓跟着太监进了皇宫,两侧站着侍卫神色肃穆,似乎与往日并没有差别,李文桓抬头没让自己心中的不安露出一点来。“拜见父皇。”金殿之上,顶着大周帝李怀严若有实质目光,李文桓跪在下面低头问安。好半天,才听到皇上的让他起身的声音。“今日一大早就叫你过来,是想让你见见一个人。”门外突然有一阵响声,李文桓转脸,看大披头散发的道士走了进来,想来是受了刑,儒衫上都印出了血迹。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说。”李怀严言简意赅,看都不看他一眼。“是桓王让草民将有巫盅的消息传给陛下的,别的草民真的不知道。”说完,道士磕了几个头,脑门一片通红。李文桓没想到还是被父皇先一步抓到,如今道士已经如此说了,李文桓也跪到了地上,心中慌乱,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父皇,当初您病重,儿臣一时心急,同这道士商讨,他也说父皇可能是中了邪气,所以儿臣才会让他如此说。”李文桓说的情真意切,“道士,你说本王说的可有假?”道士一脸惨白,李文桓找他确实没有明说,“皇上,桓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就是……”“父皇,儿臣只是将心中担心同他说,其他都是这道士自以为是。父皇,儿臣孝心日月可鉴。”说完行了一个大的跪拜礼。李怀严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的二人,“桓王你真的不知皇后宫里的人偶?”李文桓跪在地上,上身笔直,“儿臣敬爱父皇,绝不会做对不起父皇的事。”“是吗?”大周帝坐在上面低垂着眼皮,这时候有个小太监从外面躬着身子走了进来,贴着深海的耳朵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盛海又将事情说给了皇上。大周帝脸色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传她进来。”盛海躬着身子出了大殿,李文桓跪在地上,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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