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来人啊!”薛丁贵双手把住栏杆,声嘶力竭往外吼。外面的狱卒听到他的声音,拿着鞭子走了过来,对着他的手边就是一鞭,痛的薛丁贵嗷一嗓子叫了出来。“喊什么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关我!”握着被抽到的手,薛丁贵目露狰狞,这些平日里他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喽喽,如今竟然这么对他,等他出去,这些人一个都不会放过。“薛大人,您意图刺杀王爷,这罪要定下来,恐怕您也出不去了。”这狱卒平时被薛丁贵身边的红人,欺负的厉害,现如今那些人倒了霉,他可算是出了口恶气,“薛大人,您那些手下如今都在刑房受刑,小的刚才去看了一眼,啧啧……”见狱卒一副牙疼的表情,明知道他是在吓自己,薛丁贵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薛大人,如今还没开审,您有力气就好好留着,等着王爷提审。”说完狱卒又抽了一鞭子,才回去继续吹牛聊天。狱卒刚走,边上的牢房就传来了一声轻呼声。薛丁贵凝神定气一看,发现隔壁牢房关着的竟然是骊山县知县姜单。原来,李文桓的飞鸽传书中说了两件事,一是他们现在在淮县,需要人手,二是缉拿骊山县知县姜单,并将其带往淮县。墨云先行一步过来接应,寒山则留下带着众兵将姜单带到了淮县。一路上姜单先是破口大骂,后是低头服软,但是寒山软硬不吃,直到进了地牢姜单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他在地牢里没待多久,薛丁贵就被扔了进来,当时已是昏迷,姜单叫了他几声,也不见人醒,时间久了,自己也累的睡了过去。直到刚才被吵醒,薛丁贵躲在暗处,不敢出声,在边上听了全部,此时有些胆战心惊,这薛丁贵莫不是疯了,竟然敢刺杀桓王。“老薛,你刺杀桓王已经死路一条,干脆把所有罪责都担了下来。”姜单循循善诱,意图将自己的罪名降到最低。他自然为现在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桓王手里,如今人被抓来,左不过是因为薛丁贵。薛丁贵听出了他的意图,冷哼了一声,道:“姜大人,我那书房里还有你我二人的往来书信,这时想和薛某划清界限,未免晚了些。”听到这话,姜单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薛丁贵还会留下这个,当下有些急了,吼道:“薛丁贵,你这个小人,当初说好了来往书信看完就烧,你……”“都干什么呢!”狱卒突然走了过来,对着牢门抽了几鞭子,两人这才安静下来。狱卒后面跟着四位衙役,打开了牢门,呵斥道,“这都在哪了,二位大人还能吵起来。”说着踢了踢地上的人,“走吧,提审二位了。”等二人走到堂上,抬脸一瞧,正大光明的牌匾下坐着李文桓,右边站在墨云,左边站着苏靖宛,神色严肃。两人跪了下来,“罪臣姜单薛丁贵,参见桓王。”啪的一声惊堂木,李文桓开口,“薛丁贵,姜单,你二人可知罪!”姜单急忙大呼,“下官办事不力,让王爷落水,下官认罪。”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让站在旁边的苏靖宛都觉得脑门疼。“薛大人呢?”薛丁贵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都免不了处罚,不过还好桓王还活着,上面的人尚能在御前辩驳。所以薛丁贵的人并不慌张,一脸轻松。“下官只是当时雨水迷了眼,原本想替您砍了那几个衙役,谁知道出了点偏差。”李文桓心中有气,面上倒是不显,“还有别的要认的吗?”薛丁贵肋骨还隐隐作痛,弓着身子并不接话。“传人证。”薛丁贵就见一个面熟的人被带了上来,恍惚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人好像是那个疯子,不禁开口道:“你竟然没疯?”张小林冷笑了声,“托大人的福,小的还没全疯。”说完,便不再理会薛丁贵,跪下身子行了一礼,“王爷,草民张小林,家住在山上,因为深夜撞见薛大人往山上运银子,而被他的手下灌了□□,意图让草民疯掉。”张小林将薛丁贵近年来为了方便往山上藏银子,不惜让手下扮鬼,并放出谣言山鬼出没,吓走山里村民,以及把一些看到实情的村民直接弄疯,伪造出被山鬼吓疯的景象的事,一一列出。听完这些,围在外面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王爷,这刁民在污蔑下官!”反正山上的那些金银珠宝已经转移到了他薛丁贵的府里,李文桓即使派人去查,也只能找到一个空空的地窖,毫无用处。薛丁贵有些得意,觉得自己聪明无比,提前将东西转移了地方。突然感觉到围在外面的百姓有了动静,扭头一瞧,就看到衙役抬着箱子走了进来,一二三四……一共八箱,正是他府上的那几个!猛然抬头看向李文桓,见他也在看自己,薛丁贵慌忙低下了头,心中十分慌张。这些银子,桓王是怎么知道在他家的,最重要的是这些银子都在暗房里,一般人都不知道那里,到底是谁出卖了他!“薛大人,解释下这几箱东西是怎么回事?”李文桓声音中带着笃定,笃定薛丁贵解释不出来。没想到薛丁贵硬着脖子,死不承认,“这里有些是我的俸禄,有些是我夫人的嫁妆。”“满口胡言,里面几箱全是官银!”苏靖宛直接开口呛声道,“薛大人莫不是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薛丁贵想起确实还有几箱官银,当初觉得不急没有去重铸,顿时呼吸一停,然后分辨道:“这是下官的疏忽,下官之所以把这些官银带回府里,全都是因为王爷。”说着抬起头,看着李文桓,“是王爷让下官去给百姓发药,我怕到时候从银库里拿银子要耗时间,直接先让人抬我那边去了。”这些话,把李文桓差点气笑,他走了下来,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白花花银子,层层叠叠垒砌,打开的一瞬间,外面的百姓倒吸了口凉气,这得有多少银子啊。李文桓伸手往里面一摸,从银子下面抽出一长条纸,丢到了薛丁贵面前,“薛大人解释解释,这赈灾的官银是怎么回事?今年朝廷可没给淮县分拨银两。”白纸黑字,大大的赈灾二字,所有人都能看的清,灾字下角还有一个红印,清清楚楚印着清河十八年,六月二十。薛丁贵颤抖着看着封条,嘴张了又合几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姜大人,你可知罪!”姜单看到箱子被抬上来的一瞬间,就知道大势已去,但还打算垂死挣扎一下,“王爷明鉴,当初薛丁贵和下官说是要修淮县河堤,钱不够才从下官这里借去这么多,王爷明鉴啊。”今年朝廷发的赈灾银两,只给了骊山县,如今出现在了淮县知县府里,也着实荒唐。李文桓拿回封条,看也不看姜单一眼。薛丁贵跪在地上,并未反驳,恐怕是想要保住姜单。于是姜单便一股脑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他,自以为这次能逃过一劫,就看到苏靖宛呈上了一枚私章,脸色大变。“看样子,姜大人认得这个。”这个拇指大小的黄种和田玉,被雕刻成了一枚私章,红印泥下,赫然刻着两字:姜单。“姜大人还记得在何处丢的这个吗?”姜单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用袖子擦了擦汗,“下官记不清了。”“让本王告诉你,这是你深夜带人扒开骊山县段清河河堤留下的,王富贵可以作证。”李文桓眸中带着怒火,厉声道:“你为了赈灾银子,草菅人命,你可知罪!”这番话说出,外面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义愤填膺了起来,指着堂内跪着的两人张嘴就骂,更有甚者想冲进来打人。李文桓一拍惊堂木,才镇住那些人。见他脸色铁青,苏靖宛知道这是气的厉害了,悄悄的伸出胳膊握住了他的手。刚想松开,就被反握了回去,大手微凉,带着一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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