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弯弯绕绕心思切以刑哪里知道,他懒得再说,出了房门,饭也不吃,只交代一旁的贴侍亚动,&ldo;送回夫人那里。&rdo;&ldo;是,爷。&rdo;亚动眼不动、脸不变,他就像暗影一样,随时候在他身边,却又有办法隐去自己的身影,是他一手栽培的心腹。&ldo;那雏儿真是可恶,在我面前撒那种漫天大慌,什么怕坏了我的威名,他怎么不怕坏了其它人的威名?又怎么两、三个月前,就不怕坏了我的威名,硬要我玩上他。&rdo;他喃声抱怨,男人性欲不得满足的时候,那种烦躁与折磨真教人难忍,而他还没有为谁而忍过呢。&ldo;爷,&rdo;送人离开回返的亚动低语道:&ldo;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可能没注意到这桃红的改变正是三个月前的事,他忽然收了妓院,与白公子对上,不肯让手下的雏儿受官兵玷污,白公子与他对话后,颇为赏识,还为他痛打了那官兵一顿,削去其兵藉。另外,他也不肯让阿捧当二爷的妾,那一日为了阿捧被八王爷收去,他愤恨不平,还妄想用鞋咂爷。&rdo;&ldo;所以呢?&rdo;切以刑一凛,声音压低。&ldo;他天天都来将军府,不知是何居心,现在正值风雨飘摇之际,爷不可不防。&rdo;&ldo;喂。&rdo;三个月前,见钱眼关、淫荡无耻的桃红,见着他就想贴上来,三个月后,要一亲芳泽却屡屡遭拒。他猛地想起,桃红刚才提到衣服,说什么那是以前桃红的衣服,仿佛他本人不是桃红一般。他当时听了,还觉得他脑袋糊涂了,现在一想,江湖能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也耳闻过易容奇术,但真的有这种能完全易成他人容貌的功夫吗?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许得彻底的调查桃红才行。他听闻一阵哀鸣,正是明珠的声音,明珠向来乖巧,怎会自己走出明珠廊?他望向声音来处,全身都僵了。明珠拖着一只脚,浑身沾满血,正朝他而来,他忍不住恕喝,&ldo;谁对你做这事的?&rdo;见他已看到自己,明珠转身往外跑去,一边还频频回首,仿佛在看他是否跟上,嘴里发出呜呜声,仿佛是哀求他跟上。不祥预感袭上心头,他跨开步伐,尾随它而去,一路上血迹斑斑,等他到明珠廊时,放眼所见让他目皆尽裂。若不是那薄薄的缈衣露出一角,只看那已经血肉模糊的部位,他一定看不出是谁被压在底下杖打。&ldo;给我住手!&rdo;他大喝一声,仿佛惊雷声般,所有人都吓得手颤脚软,木杖&lso;咚&rso;的一声落在地上,就见四只小狗从动也不动的身体下钻出来,另一只则摔死在不远处。他原本就不恕自威,更何况现在恕发冲冠,何氏被他吓得脚下发软,若不是靠着身旁两个丫头搀扶着,只怕已经跌倒在地。&ldo;你们在干什么?&rdo;何氏没有主见的看一眼甜荷。刚才这丫头说的那些话她没有细想,冲动的叫人打了狗,现在看以刑暴怒而来,她不禁后悔了。这明珠难是畜生,但听说切以刑很疼它,还特地弄个园子安置。秋日皇上打猎,他带着明珠一起去,听说前年还得皇上夸赞,说明珠剽悍聪明,想讨去,是切以刑执意不肯,所以皇上才命人带了宫中大狗来和明珠交配,生了,便要带走几只进宫养。甜荷急忙把头低下,不敢作声。何氏懊恼,心下叫苦不迭,若不是这丫头在旁扇风点火,她怎会冲动做了这事,这丫头真是该死,也怪自己耳根软,立什么威,这下把皇上要的狗都给打死了。离心里憾恨,但嘴里总要替自己开脱,她底气有些虚的道:&ldo;这狗偎着外人,反咬主人一口,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正代你教训,那贱雏天天都来将军府,见着府内的人还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丝毫不知自己有多下贱,让外头的人笑话我们将军府秽臭不堪。&rdo;&ldo;这倒说到重点了,我才是明珠的主人,它咬了我哪里?而这也是&lso;我的将军府&rso;,外面如何笑话,你倒是说来听听。&rdo;切以刑声像冰柱,何氏反倒没了气势的结巴。这里的确是切以刑的将军府,切以刑是她大伯的儿子,他年幼时,父母急病骤逝,自家老爷与兄弟感情甚好,办了丧事,抹了眼泪,便把切以刑接进家里同住,隔了几年,她才生了个儿子落合。难然是大伯的儿子,但在家里,切以刑却像个大少爷,儿子这正主反倒矮他一截,她要老爷将他遣出去,老爷不肯,说她娘们没见识,侄子聪颖有志,以后一定有出息。他对侄子比对他们亲生儿子还疼爱,没几年,他身体不好,一病不起,临死前,对切以刑说娘们不济事,落合还小,这个家要他担起。她心里发急,在病榻前又哭又闹,说他们孤儿寡母的,若是没分得财产,以后铁定被人欺侮,半点银两也拿不到。这个&lso;铁定被人欺侮&rso;里指的&lso;人&rso;,当然是说已经弱冠的切以刑。听罢,老爷气得吐血,切以刑命人把她给赶出房间,她心里又恨又怨,可不敢有所动作,怕的就是连亲生儿子落合,以后吃穿都要看切以刑的眼色。老爷死后,家里就由切以刑做主,他自小沉默寡言、武功高强,忽然参了军,她正巴不得他战死沙场,好把儿子的财产拿回来,想不到他旋即做了将军,风风光光的回来,连落合也拜倒了,亲热的叫他哥哥。这哥哥名分一定,不是更没可能把落合的财产拿回吗?她心里暗地盘算着。可切以刑选入御赐的将军府,也让他们一起搬进来,人人称呼她将军府的老夫人,街坊邻居见到她,脸上多半是艳羡巴结,亲人间有什么冲突,还得找她去排解,她的地位忽然水涨船高。更何况,切以刑每月拔下的用银也不算少,落合读书、吃穿用度、玩乐,全都是将军府支出,过得比往常生活还要好,她自然也就没了怨声。只是偶尔心里总有根针戳呀戳的。&ldo;我、我都是为了将军府着想,你一个男人在外头,碰了不干不净的脏东西,人家看你的头衔不敢在你面前讲,但背后说得难听,我、我自然容不下这事。&rdo;这里出了事,府内早就争相走告,切落合满头大汗的跑来,一看娘亲额上冷汗涔涔,再看堂哥满睑愤怒,他忍不住说了几句公道话。自己的娘打死堂哥的爱犬,的确是不对。但狗毕竟只是畜生,说严重也不是太严重,而桃红是个雏儿,比价值万金的畜生又更低等了。他发话道:&ldo;打了哥心爱的狗,是娘不对,我会叫娘择日赔罪,但这桃红每天都来,他一介下贱的雏儿,光明正大的从将军府正门进进出出,见着府里的人也不走避,一径卖弄风情,不知自重,这我早就想向哥提一下,今天娘打了他,也是为了将军府清誉,哥若是生气,我再找几个干净漂亮的雏儿陪你,不就行了。&rdo;望着地上动也不动的人,切以刑心头一抽。若是这话被桃红听到,恐怕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脱鞋丢到落合的嘴里,他只要听到雏儿受委屈,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发怒。&ldo;将军府的清誉不必你们担心,我要他来,是要他来照顾明珠,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雏儿是我的客人,客人从正门来来去去有什么错,这也能让你们大嚼舌根。&rdo;切落合似乎还想再说,切以刑沉声道:&ldo;那就是阿捧进门,你娘要人把阿捧打死,你也是坐视不管吗?反正贱雏死了,再找两个进门服侍就得了,那也难怪你死求活求,阿捧也不从你,倒让八王爷得了去。&rdo;切落合就像被刺中痛脚的缩了下,低头不语。深吸一口气,切以刑握成拳的手在发颤。&ldo;亚动!&rdo;&ldo;是,爷。&rdo;&ldo;去聘兽医来看明珠,把那只死掉的小狗崽厚葬,并将婶娘请回屋里,让她绣花,别闲着发慌。&rdo;何氏脸都黑了,最后的话就是警告她别外出惹是生非,全部的人都听到了,以切以刑现在的暴怒状态,已是留情给她台阶下,没有当场痛骂,但也够难看了。他超前,一手抱起地上的血人儿时,他眼睛还半张半台,仿佛找不到焦点,看来没死,但也去了半条命。为了护卫四只小狗,他让自己接受所有棒击,这会已经痛得发不出呻吟,切以刑恶狠的在他耳边恐吓。&ldo;没跟爷玩过之前,你不能死。&rdo;他可能在笑,但血丝流下来,沾到他肩头的衣服,一片湿濡,血的味道飘进他鼻孔,就像死亡的味道,而他整个人趴伏在他肩头,轻飘飘的像朵随时可能远去的云霞。&ldo;还有‐‐&rdo;亚动恭声道:&ldo;是,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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