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楚歌
“我怎么觉得我已经看不透你了?”
长顺看着自己这个越发寡言的神主仙伴,“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获取信仰之力。”
这样的方式不是聪明,不是巧妙,而恰恰是最笨最粗暴的撒钱。
二人一路行进,一路征收信徒,可不知何时开始,怎么去获得信仰之力,该做什么事,去什么方向,已经是王小苔在主导这一切了。
和长顺主张的去偏远之地消灭邪祟不同,王小苔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能很快在人群中辨认出来谁是最需要她,需要钱的信众的能力。
她找到这些苦命人,不断撒钱,托梦,不辞辛苦地吸引信众,白天寻找信徒,晚上入梦,一天下来王小苔基本没怎么休息过。
在长顺看来,她对这种事情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和执念。
王小苔一定很想成神吧,长顺想,对她来说这样的狂热好像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王小苔并不回头,淡淡说道,“有什么看不透的?之前没人走这个路子,不过是因为他们足够强大罢了。”
“长顺,没人会像我一样无用,手执长剑,面对邪祟却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没人像我一样,成神路上,父母亲族俱亡,他们有家族的支持,而我没有,他们有天赋的支持,我没有,他们有天命的支持,我没有。”
“我喜欢扶摇这个名字,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王小苔······只是王小苔而已。”
“小苔太小,不如扶摇,可以直上九万里。”
“长顺姐姐,我什么都没有,能撑到现在,只是因为我能吃下那块仙人芝,只是因为你在我身边而已。”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么?”王小苔抱着长顺的胳膊,枕在她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脸摩挲着长顺的肩膀和脖颈,眉眼弯弯,全心依赖,显得很好欺负的样子。
长顺叹了口气,“当然,你是我的神主仙伴,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后悔。”
王小苔勾起嘴角,“长顺姐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王小苔凑近了长顺的耳朵,几乎用气音和她说,“长顺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之前的那个神主仙伴?”
长顺耸然一惊,退后一点,审视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女孩子。
她穿着自己为她挑选的一袭白裙,长顺知道这条裙子的布料十分柔软,最适合做常服,王小苔的内衣,中衣,乃至于鞋子,袜子都是自己为她挑选的,除了头上那根平平无奇的筷子。
王小苔执意要用她自己带来的这根筷子挽头发,拒绝了长顺给她挑的单珠素簪。
除了头顶这根用来挽发的筷子,这个女孩儿从头到脚都是自己为她置办的,她们日夜相处,连睡都是隔壁房间,有时候还会睡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
长顺发誓自己从未对她说过自己的从前。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长顺下意识攥着王小苔的手腕,顿了一下,“你······”
王小苔像是看穿了她的忐忑和不安,对着长顺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绽开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王小苔凑到了长顺跟前,反拉住长顺的手,“当然是我看出来的啊,长顺姐姐,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那天你来牢里接我,穿着一身白,眼角微红,真的很像一个······”
王小苔上半身靠了过来,又凑到长顺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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