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本就是个瘸腿的,瘦骨嶙仃的一条汉子,五十板让他几乎奄奄一息,双腿已成肉泥。
可这男子若是就此离开兴许还能留条命,谁知他竟匍匐至了看热闹的百姓处,忽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插胸膛,临死前还大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望老天爷为草民做主。”
说书先生刚说罢,台下已沸反盈天。
“这是遭了多大的委屈,竟能不惧生死,无畏至此。”
“他说的有理,自这巡抚来了后,江南其他地方不知晓,江宁的百姓却是要活不下去了。税赋年年增加不说,还多了不少苛捐杂税,这也就罢了,官府勾结,百姓连个公道都讨不到。”
“亡,百姓苦,兴,百姓也苦,大盛欺我百姓,要亡国也。”
“放肆。”崔锐冷冷斥着下首的马进,眸光幽暗沉凝:
“三十年前,这天下四分五裂,战火连篇。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之际,是孤的父皇以一己之力收复疆土,平息战火,一手建立大盛。
在位二十年,励精图治,案牍劳形,终将这偌大的版图带领到如此盛世。如今百姓却说大盛欺民,要亡国也……”
眼看太子盛怒,卢琸惶惶跪倒在地。
“殿下,此事完全是一场闹剧。那男子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乃是崖石街的乞讨之人。去岁时还四肢健全,却因与一有父之妇沾染上,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又因周围指点失了来源乞讨为生。他不恨自己生活放纵举止轻薄,反而恨上了朝廷……”
“于是,他便状告江南巡抚欺压百姓,贪墨不直,结党营私,大逆不道?”
卢琸抬眸望向太子寒冽蚀骨的双眸,手掌紧了紧,不多时,竟沁出了薄汗。
太子年纪虽尚轻,可言行举止颇有帝王之气。
他不仅顶着与当今陛下七成像的脸,性子比当今陛下还要深沉莫测。
起码,他知晓当今陛下不是个好人,时时刻刻夹着尾巴胆战心惊地伺候就行。可太子偶尔温润如玉,偶尔如这般声色俱裂,让人防不胜防,心下不由骇然心虚。
“臣,臣的意思是,此等之人的话不可信。”
“此人之话不可信,难道所有百姓的话都不可信?”
“这……”
卢琸咽了咽口水,此事发生的实在突然,甚至这民怨都起的甚是快速。
他还未反应过来,这一上午,全江宁的茶馆都知晓了此事,以此速度,恐怕,整个江南知晓也是早晚之事。
他本可以不在乎此事,江南两个总督,四个巡抚,他与这巡抚关系平平,无甚往来,可他却怕,太子因此事察觉出江宁的怪异来。
跪在一旁的诸阳平见此,忙开口道:“殿下恐怕不知晓,这江宁的百姓富裕生活过够了,平时尽听风就是雨。他们的想法就像一阵烟,一会儿往南,一会儿往西,殿下若是真听信了他们的话,折的就是自己的时间和心情。”
谁知他刚说罢,满堂沉寂。
卢琸咬了咬牙,因他此话气上心头,垂着头不语。
在场其他官员俱是跪伏在地,不敢应声。
少顷,才见下首突然发出一道坠地之声。
这声音在静默的正厅内格外清晰。
诸阳平颤颤巍巍地看向砸在自己头颅上的薄本,便听上首男人淡淡冷声徐徐传来:
“诸阳大人,你将这本书上的字念给孤听。”
诸阳平深吸了口气,捧着薄本一字一句道:
“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政之所行,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
案上的男人眸光淡淡地瞥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沉声开口:“这是大盛蒙学课本,便连三岁幼童都知晓这些,而你们却在孤面前大言不惭。孤看你们真是将这些都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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