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的谣言渐渐在楚国流传。
楚国男男之事本就为人津津乐道,二者又是位高权重的两国帝王。
即使碍于权势不敢在明面上直言,但私下的流言却愈演愈烈。
此事终于传到了涂曜楚稚耳中。
涂曜皱眉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流言?”
“属下不敢说。”小武支支吾吾道:“总之听了也是脏了耳朵……”
涂曜声音沉了几分:“朕命你说!”
小武肩膀一抖,硬着头皮道:“他们都说……您留宿楚国国君宫中,是……是对大舅子见色起意动了心,想要哥哥替了妹妹的缺……”
“放肆!”涂曜冷冷打断:“去查这些话都是谁传出来的,一律严办。”
小武道:“恐怕不好查,楚国民风如此,大家对男男之事甚为热衷,二位国君相好,既能强国,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听着小武的禀告,涂曜心中涌起的不是厌恶,而是难言的奇异之感。
涂曜侧目看了看楚稚。
他乌发松散地垂在肩头,精致漂亮的眉眼轻垂,看不出神色。
这样谪仙的人,不知会不会觉得这流言是种玷污,也不知心里可否会疏远他?
“不必理会这些流言。”涂曜上前,紧紧握住楚稚手腕:“兄长和朕清者自清,切莫因此生分。”
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些流言。
但一想到楚稚也许会因为这些和自己疏远,心头便涌起焦灼。
楚稚立在原地,淡淡笑着,听不出情绪的任何起伏:“本就是可笑荒唐的流言,听了笑笑便罢,陛下也不必为此烦扰。”
右相府。
右相和几个心腹正在密谈。
“听说那病秧子这几日要跟随雍国国君去马场练骑马,相爷,这是不是我们的机会?”
“楚稚就是个连马都没碰过的病秧子,你确定他答应了?”
“雍国国君执意让他学,那病秧子自然听从。”那属下嗤笑道:“听说涂曜已经为病秧子找了一匹温顺的汗血宝马,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教他骑马了。”
右相沉吟:“谁来侍驾?”
“应该是雍国国君亲自教他。”
右相眼睛倏然亮起:“你是说,只有涂曜一人相陪在左右?”
“应该是如此。”
“那还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右相冷笑道:“若那时楚国国君出事身亡,自然是雍国国君所为,想必涂曜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定然出不去楚国。”
下属心中一惊:“但如此一来,雍楚怕是要开战……”
“雍国如此咄咄逼人,早晚会有硬仗。”右相缓缓道:“若涂曜在雍指挥,岂不是更麻烦?如今我们先发制人,且若是我们的国君是他害死的——那于情于理,形式都是更有利于我们呢!”
挑了个天朗气清的日子,涂曜和楚稚一起去了北麓马场。
楚王年轻时酷爱跑马,普通的马场太过平淡,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所以特意在都城附近的山上寻了块场地,专门开辟为皇家马场。
北麓马场位于树高草密的山涧之中,丛林几乎有将近一人高,深处还有水鹿等猎物,颇有几分野趣。
涂曜身着深蓝色骑射窄袖袍,宽肩窄腰蓄着澎湃力量,说不尽的雄姿英发。
楚稚也跟随在他之后出现,一身月白色骑射袍,额上束着绯色抹额,愈发衬得唇红齿白,清雅出尘,宛如通透的白玉。
二人一进马场,那些侍卫便齐齐跪下请安。
马匹是涂曜早就选好的,侍卫牵出来后,楚稚登时眼眸一亮。
那是一匹柔棕色的小马,身量矫健气质温顺,大大的眼睛配着浅浅的毛色,在日光下宛如梦境中的神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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