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姐姐。”
赵长欢心里一哂,现在是欢姐姐,不是常欢了。
她抬手推门,微微一抬下巴:“进来吧。”
男女有别,即便是姐弟,她也仍旧要避嫌,故而将门户大开着,这才取了纸笔过来放在桌子上:“抄吧,《孝经》。”
苏明瑞左右看了一眼:“椅子呢?”
“没有椅子,站着写。”
苏明瑞顿时不满:“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赵长欢瞥他一眼:“要么站着写,要么我给绑上沙袋再写。”
苏明瑞看向门外,张嘴就要喊苏祖母,赵长欢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要敢喊,我就让人把你送到军营里操练几天。”
苏明瑞一抖,大约是想起了付阙那张活阎王似的冷脸,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喊,不喊了。”
“赶紧抄。”
苏明瑞不情不愿的提起了笔,刚要弯腰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他捂着痛楚,愤怒又委屈的看着她:“干什么?”
“谁让你弯腰了,蹲着马步写。”
苏明瑞气的鼓起脸:“马步多难受啊……我不。”
赵长欢抱着胳膊看他:“苏明瑞,你读书读了个什么德行,我再清楚不过,你再给我废话,我就喊老夫人过来,让她考教考教你的学问……你知道她对你有多大的期望吧?”
苏明瑞一抖,没敢再开口,老老实实的蹲着马步去抄书,可他打小就被娇惯,虽然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可却一点活计都没做过,更没吃过这种苦,没多久腿就哆嗦了起来。
赵长欢慢慢翻开一页书,头也不抬:“想抖回去当着老夫人的面去抖,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苏明瑞一哽,委屈的眼眶通红,他明明很难过了,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心疼他,还如此狠心。
他气的手抖:“你这样也配我喊你一声姐姐吗?你没看见我难受吗?回去我就找祖母告状,让她好好教训……”
赵长欢霍得扭头看了过去,目光犀利凶悍,看的苏明瑞一抖,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抄你的书。”
苏明瑞吭哧了一声,灰溜溜低下了头。
赵长欢抬手揉了揉额角,这孩子,让苏祖母惯坏了,即便他才十四岁,可一个男人也不能如此没出息,这才罚了多久?
当年满凉京的权贵,谁家不是当宝贝似的养着,可即便如此,进了国子监,君子六艺也是样样都得学的,学不好挨戒尺是常有的事儿。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赵长欢叹了一声,胃里突兀地刺痛起来,昨天被付阙闹得没心情吃晚饭,又忙碌了一宿,早饭也错过去了,怪不得要发作。
“百兰……”
她低低喊了一声,可惜百兰在忙,并没有听见,她只好起身出去寻人,却刚进了院子,就瞧见左留卿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来做什么?
莫非是付阙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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