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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放还是不放（第2页）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在边境，皇太极按照计划进行着小规模的军事调动。后金的军队频繁出没在边境附近，进行军事演练，让明朝的边军如临大敌。孙承宗，毛文龙等连忙向朝廷上报，金銮殿内的蟠龙柱威严耸立，却也似被这紧张氛围压迫得沉默。天启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龙袍的金色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有些黯淡，他眉头深锁，目光凝重地看着阶下两位重臣。

魏忠贤身着华丽的蟒袍，袍上绣着的蟒张牙舞爪，仿佛要择人而噬。那蟒袍以金线绣边，在阳光下定是璀璨夺目，可此时在这庄重压抑的朝堂内，却透着一股阴翳之气。他头戴乌纱，帽翅微微颤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魏忠贤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眼中闪烁着狡黠与阴鸷的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那笑容未达眼底，反而让他的面容显得更加阴森。他尖声开口，声音犹如夜枭鸣叫，在寂静的朝堂中突兀地响起，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格外刺耳：“杨大人，今次这代善被擒，实乃天赐良机，如同猎物自投罗网。大人向来以清正刚直、主战卫国而闻名朝野，怎的如今却好似转了性子？莫不是被后金那些蛮子的金银财宝迷了心智？哼！”他边说边迈着小碎步，围着杨涟缓缓踱步，那充满怀疑和挑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在杨涟身上来回逡巡，眼神中的恶意毫不掩饰，仿佛要将杨涟看穿，找出他所谓的把柄。

杨涟一身素色朝服，简洁而质朴，与魏忠贤的奢华形成鲜明对比。他神色凝重而坚毅，额头上几道深深的皱纹仿佛是岁月与忧虑留下的刻痕，诉说着他为国事操劳的艰辛。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两座对峙的小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瞬间又被克制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他向前一步，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信念。他向天启皇帝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俯身跪地，额头触地，久久才起身，而后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魏公公此乃污蔑之言！臣自幼饱读诗书，深受圣恩，自入朝以来，便将这七尺之躯奉献给大明江山社稷，以天下苍生之福祉为毕生所求。陛下可知，这些年来，后金在边境屡屡挑起战事，如同饿狼扑食，实乃狼子野心。但我大明亦因此陷入了苦战之局，此中艰难，陛下与诸位同僚皆有目共睹。”

“陛下，后金此举是在威胁我们，绝不能答应他们释放代善。”首辅叶向高说道。

“可是，如今边境形势紧张，若不答应，战事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周大端反驳道。

杨涟向前说道：“自萨尔浒一役后，我大明虽兵力仍盛，但实则已伤筋动骨。此役耗费军饷无数，导致百姓赋税日益繁重，民间早已是苦不堪言。百姓们辛勤劳作一年，所得却大多被赋税抽走，家中老小食不果腹者不在少数。且边疆之地，因战火连绵，已成人间炼狱。百姓或死于战乱之中，尸横遍野，无人收殓；或拖家带口，流离失所，在逃亡的路上受尽苦难。田园荒芜，曾经的沃野千里如今长满杂草，村庄城镇化为废墟，处处皆是残垣断壁。百姓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这一切，皆是战争之祸啊！如今代善被擒，若贸然杀之，努尔哈赤必然会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倾巢而出，为子复仇。彼时，边境将再无宁日，百姓将陷入更深重的灾难之中，那将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魏忠贤不屑地撇撇嘴，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虽然他手下了后金的金银答应帮代善求情，但是目前天启的态度他还不清楚，所以他甩了甩袍袖，那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风，似乎想要将杨涟的话语吹散：“杨大人，您说得倒是轻巧。后金这群蛮夷，对我大明的侵犯从未停止，他们每一次进犯，都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生命。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镇被付之一炬，百姓被肆意屠杀，多少无辜之人死于他们之手，多少繁华之地毁于他们之蹄。若不杀代善，何以慰那些死去冤魂？何以向天下人交代？何以彰显我大明之赫赫天威？若放他回去，只会让后金觉得我大明怕了他们，这日后还不得更加变本加厉？我大明的尊严何在？”魏忠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短视的凶狠，他一心只想着报复，却未曾深思此举的后果，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尽显其张狂。

杨涟闻言，怒目圆睁，眼中怒火燃烧，仿若有两团火焰在其中跳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魏公公，你目光短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明如今的局势，并非仅靠武力便能解决。连年征战，我大明国力损耗巨大，内有财政之困，犹如大厦之根基动摇；外有强敌环伺，如群狼环于病虎之侧。此时若能以代善为契机，与后金议和，缔结和平条约，方为上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稍缓但态度坚决：“陛下，臣以为，可在条约中明确规定双方边界，使其不得随意越界侵犯。同时限制后金的军事行动，比如军队数量、武器装备等方面都加以约束。我大明亦可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息，整顿内政。减轻百姓赋税，让百姓有活路，能安心劳作，恢复生产，使国家仓廪充实。加强边防亦不可松懈，增派有能之士驻守，修缮防御工事，训练精兵。如此一来，可保边境数年安宁，此乃顾全大局之举，绝非软弱。这是在这乱世中为大明寻求一线生机，为百姓谋一份福祉啊！”

“把代善带上来！”天启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洪亮，在空旷的朝堂上回荡。他神色冷峻，心中暗自思忖，他定要瞧瞧这个让努尔哈赤如此挂念的贝勒究竟是何方神圣，若此人果真有非凡之才，为免后患，定当杀之，以绝后金之臂膀。

不多时，代善被带到了天启皇帝面前。他虽身着囚服，却难掩其身上的一股剽悍之气，只是那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狡黠，被他巧妙地隐藏在看似憨傻的表象之下。

天启皇帝端坐在那雕龙画凤的巨大龙椅之上，龙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似在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他眼神如电，威严地注视着代善，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开口质问道：“汝乃后金之人，这些年来，汝等屡屡兴兵犯我大明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知罪？”

代善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又恢复成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故意大声回答道：“俺不知道啥是罪，俺只知道打仗。俺们父汗一声令下，俺们就得往前冲，俺就打。俺可不管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儿，谁厉害谁就赢呗！”他边说边晃着脑袋，暗中却偷偷观察着天启皇帝的表情。

天启皇帝眉头一皱，语气更加严厉：“哼！那你可知道，你们发动的战争带来的是生灵涂炭，是百姓流离失所，是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你们的恶行，让边境之地化为炼狱，这难道不是罪大恶极？”

代善挠了挠头，露出一个看似憨厚的笑容，咧嘴笑道：“俺不管那些，俺就喜欢打仗。打赢了有好酒好肉，还有金银财宝。那些百姓的死活跟俺有啥关系？俺又不认识他们。”他的回答让朝堂上的一些大臣面露愤怒之色。

天启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后金此次兴兵，究竟有何图谋？莫要再以无知搪塞于朕。”

代善哈哈一笑，笑声在朝堂中显得格外刺耳：“图谋？俺不懂，父汗让俺打，俺就打。能抢多少就抢多少，能杀多少就杀多少，这就是俺的想法。俺们就是要让大明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你们害怕我们。”他故意表现出一种鲁莽好战的姿态。

天启皇帝微微摇头，和身边的大臣交换了一个眼神。大臣们有的露出轻蔑的神情，对代善这种野蛮的思想嗤之以鼻；有的则若有所思，似乎察觉到了代善话语中的些许异样。

天启皇帝再问：“那你可知道，你们这样做，只会让大明与后金的仇恨越来越深，两国将永无宁日。如此恶性循环，对你们又有何好处？”

代善装作困惑地看着天启皇帝，挠了挠下巴：“仇恨？啥是仇恨？俺只知道俺们的刀快不快，马跑得多快，能不能打赢你们。其他的俺不懂，也不想懂。”他故意表现出一种头脑简单的样子。

天启皇帝沉默了片刻，心中暗道：“哼，汝不过是一有勇无谋之徒，看来后金之人也不过如此。”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却不知已渐渐落入代善精心设计的表象陷阱之中。

“带下去”天启淡淡说道。

极其擅长揣测圣意的魏忠贤，仅仅是一刹那间，便从天启皇帝那不易察觉的笑容里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他那双精明而狡黠的眼睛微微一转，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只见魏忠贤趁机向天启皇帝进言道：“陛下啊，老奴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认为，杨大人刚才所讲之话，其实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您看呐，当下咱们边境地区的局势可谓是万分危急呀！如果不能迅速且妥善地处理好这代善一事，只怕那后金会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呢！依老奴之见，倒不如暂且应下他们提出的那些条件，先将这代善给放回他们那边去，以此来换得边境暂时的和平安宁。如此一来，既能避免战争进一步扩大化，又能让百姓们免受战乱之苦，何乐而不为呢？还望陛下能够三思而后行啊！”

杨涟满心狐疑地看着魏忠贤，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阴险狡诈的大太监会突然之间改变了一贯的行事作风。然而，此时此刻容不得他深思熟虑。拱手向皇帝奏道：“启禀陛下，微臣亦觉得，可以在充分保障我朝安全的前提之下，将代善予以释放。只是在此之前，必须要同后金订立详尽完备的条约，清晰明了地规定好双方各自所应承担的责任以及需要履行的义务。而且，还需让后金率先践行一部分承诺，以示诚意。唯有如此，方能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天启皇帝静静地听完了两人的进言，心中暗自思忖着。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决断：“既然两位爱卿皆持此看法，那么就命人与后金展开进一步的谈判吧。倘若他们能够满足我方提出的各项条件，便可将代善放行。”

消息传到后金，努尔哈赤大喜。

“太好了，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确保代善能安全归来。”努尔哈赤说道。

皇太极说道：“父汗，我们要尽快准备好质子和互市等相关事宜，让明朝看到我们的诚意。”

范文程也说道：“大汗，同时我们也要提防明朝反悔，在整个过程中要保持警惕。”

于是，后金开始按照约定准备。挑选了合适的日子，准备好互市的方案，并再次派使者前往明朝。明朝和后金的谈判进入了关键阶段，双方围绕着细节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但在各方的努力下，最终达成了一致。

代善被明朝释放，回到了后金。后金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边境暂时恢复了平静，一场危机在努尔哈赤等人的精心谋划下得以化解。这次事件也让后金更加了解明朝内部的情况，为以后的战略决策提供了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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