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无语半晌,松开了温容的手,翻身下床道:“大丈夫家哪来那么多妇人之仁。要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温容,你自小在舒弘毅身边受他栽培,应当比我更知道这些道理。”晨曦的几丝亮色渐渐从窗沿中慢慢透进来,温容站在舒乐身后,安静极了的看着他的背影。由于担心时间赶不及,舒乐也没避开温容,直接草草将内衫换了便套上了朝服。寥寥穿好后,舒乐对镜整了整衣领,又对温容道:“你是父亲收的徒弟,和舒家脱不开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道:“舒家皆是手上染血的武将,你若要争名逐利,便由不得半点犹豫,你且记住了。”舒乐背后的伤依旧没好,穿衣服的时候正巧刮到了那里,疼得他龇牙咧嘴。温容在后面看到,便走了上来,站在舒乐身后,从后面伸手,将他把衣领和内衫依次顺好,格外温柔道:“谢哥哥提点,容记住了。”温容又绕到舒乐面前,帮他系好了腰间的玉带:“只是……面对哥哥,还是有些不忍心。”舒乐随手将顶戴官帽扣在脑袋上,扶了扶:“不忍心喊我起床?”温容露出笑来:“无论是做什么,都是舍不得的。”他从桌前的伞娄里抽出一支,“今日下雨,哥哥要记得撑伞。”舒乐随手将伞接了过来,顺便用伞架轻轻敲了敲温容的脑袋,熏陶道:“舍不得也要舍。你这话啊,不像是父亲的门客,倒像是那花楼里骗姑娘的登徒子。”“哥哥教训的是。”温容抿唇轻笑,帮舒乐撑伞,送他出了院子。舒弘毅早在外面备了轿,见舒乐出来,便几步走上来道:“温容没与你一起?”舒乐摆摆手,从匣中取了一把细小的匕首藏入官靴中,道:“没有。依我看,父亲你还是别指望这人了。”舒弘毅皱眉道:“为何?”舒乐道:“先不说他得您真传,究竟是如何被蛮夷抓走的。单就看他那性子,软弱温吞,想必是担不起大事的。”舒弘毅叹道:“今日之事为父未对他明说,若实在扶不上墙,也只能算了。”舒乐扶着舒弘毅上了轿,才轻声道:“无论温容是否能用,若是今日朝中幸得相安无事,父亲您要尽快从门客中挑选一能接我将令之人。”舒弘毅当即道:“你还年轻,为何有此说?”舒乐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实话实说,只道:“舒家如今势大,陛下定不能容你我父子二人把持西南西北两军,若今日未能起事,便到了舒家蛰伏之时。”舒弘毅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此事本就应婉仪而起,若是她当初不闹性子……也不至于将你一同牵扯进来。”舒乐打断了舒弘毅:“父亲,你我都知道周绥对舒家除之后快,婉仪若是真的嫁了进去,才是更加危险。”舒弘毅闭上眼挥了挥手,舒乐便将轿帘一掀,转身走上后面那副轿子。晨雾中的议政殿依旧金碧辉煌。到了战后论功行赏之时,周绥封了舒乐头等功,官衔又进一品。舒乐跪地接了封赏,还未站起来,便听坐在龙椅上的周绥又道:“除了这些之外,朕还另有一份赏赐想赠舒小将军。”舒乐索性也不站起来了,跪在殿中又磕了个头。福全亲自从旁人手中接过一只锦绣漆盒,又在周绥点头之后缓缓步下殿来,弯腰递给舒乐。舒乐双手接过,随便看了一眼。那盒子虽不太大,却装饰的极为精妙,镂刻活灵活现……细细一看,啧,皆是男子之间春宫之图。啧。这小皇帝,失敬失敬。舒乐这才来了兴致,又在盒上看了两眼,上面的漆花雕色显然不是中原之物,就连浮雕的断袖之景中人物身上的衣衫都并非后周风格。看在小皇帝送他这么好玩的东西的份上,舒乐决定给小皇帝再加十分。周绥面上一片正色,悠然道:“此物乃海外使臣千里迢迢特来相送,还望舒小将军勤加收用,妥善安置。”勤加收用?意思让他每天都玩玩自己?舒乐“噫”了一声,躬身应了:“臣谨遵陛下旨意。”周绥又道:“温容如何没来见朕?”舒乐与舒弘毅对视一眼,舒弘毅拜道:“陛下若是想见,老臣这就派人去传他前来。”周绥摆摆手道:“不必了,只是听闻温容乃舒将军亲自教诲,现下军中又缺将领,朕便想让温容试试。如此便明日早朝再叫他前来吧。”舒弘毅垂下头不言,眼角青筋突起。舒乐只得叹了口气,抢在他面前拜下,露出一个笑来:“臣代父亲与弟弟谢过陛下恩典了。”周绥点了点头,视线在舒乐身上绕了两圈,笑道:“如此甚好。此外,若是将军对于刚赐的那物有不会使用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朕。”舒乐:“……”呵呵,乐乐玩这些的时候你怕是连五指姑娘都不知道怎么用。熬到下朝,舒乐与舒弘毅一同站在了御书房外。舒弘毅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刚刚周绥赏你的那个盒子是何物?”舒乐在太阳下面站的摇摇欲坠,感觉背后的伤疼得令人发指,好半天才被舒弘毅喊回了神:“啊?”舒弘毅指了指那只漆盒:“那里面的物件你看了吗?”舒乐纯洁的摇摇头,心道那可都是好宝贝,说不定还镶金镶钻。用起来爽歪歪。美滋滋。舒弘毅沉声道:“为父瞧着那不是甚么好物什,你当小心使用。”舒乐点头如捣蒜:“父亲放心,儿子一定谨慎尝试。”二人又等了一会儿,福全才走了出来,手中拂尘一扬,尖尖细细道:“舒小将军,请。”舒弘毅正要抬步跟上,福全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又转了过来,假笑道:“还请老将军在外稍候片刻,陛下暂时只诏了舒乐一人。”舒弘毅手上青筋暴起,正待说话,却听舒乐跟福全打了个哈哈:“公公先进去,我与父亲说上一句,马上就来。”福全看了舒乐一眼,幽幽一笑:“舒小将军的面子奴才自然要给,还望您别让陛下久等。”见福全走了进去,舒乐抓住舒弘毅的胳膊,低声道:“父亲,其余暂且不论,我只问你有几成把握?”舒弘毅道:“为父……大约有四成。”舒乐却摇了摇头:“那便是四成不到。”舒弘毅正待再说,却被舒乐打断,道:“此时还未到最坏的状况,等我进去看看情况再行商议。父亲切莫心急。”舒弘毅面上游移不定:“只是婉仪……”“婉仪乃母亲难产而得,儿自然知晓。”舒乐正了正衣冠,抬步向殿内走去,“父亲放心,我一定尽全力保婉仪无恙。”御书房内除了福全,只余周绥一人。他已换下了朝服,只余一件九龙绣袍,松松穿在身上,只在腰间系了绳带。远远望去,舒乐数出了六块腹肌。贼棒。周绥停了手中的朱笔,抬头向舒乐看去,目光先是落在他手中仍拿着的盒子,半晌后才移到了舒乐脸上的面具上:“舒小将军,可是急着来找朕询问漆盒中物件的使用方法?”舒乐:“……”舒乐费了好大功夫才忍耐住自己开车的冲动,咳了两声:“陛下既然已经将纸条送去了将军府,便也不必如此迂回。请问婉仪可在宫中?”周绥搁下笔,取过旁边的绢帕擦了擦手:“婉仪乃朕之皇后,此时自然该在宫中,不知舒小将军何必问此?”舒乐喉头一哽:“陛下,您分明已经知晓……”“朕该知晓什么?”周绥从桌后站起,缓缓走到跪着的舒乐面前,伸手托起他的下颌,“朕是应该知晓你们舒家胆大包天,权倾朝野?还是该知道此事你父亲舒弘毅已在京外驻军十里,正等着来逼朕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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