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想到荀霂,他不由得心跳加速,有些紧张。他安慰自己:没事的,除夕夜嘛,打电话祝福多正常,老爹就经常给大舅二婶三叔他们打电话。呃,只要不影响他做实验。
他忐忑不安地拨出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嘀嘀的声音让人感到十分煎熬,他几乎想要挂掉电话,干脆当他没打过一样——其实他陆佩衡是个社恐,发消息、当面谈已经在工作中磨习惯了,接电话的胆子也被总监练出来了,不过打电话还是差点意思,尤其是对方始终不接电话的时候,他就担心对面是不是在忙,自己是不是打扰他了,不如发个消息……
冬天的风吹得人手发僵,只是……想亲口说出祝福,听到他的回应而已。
“嗯?怎么了?”
荀霂那边的环境非常安静,他的声音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每一个细节都通过手机放大到陆佩衡的耳朵里,扩散到耳道深处。
轻微的呼吸声,平淡中带点上挑尾音的疑惑,稳重且厚重的低音,鼻腔口腔与喉管的共鸣,就在耳边流转,隐约还能听到启唇时那带着湿度的瞬间,淡淡的柔和的,甚至平时从没有机会听到的,那平缓而有力的心跳节律。
“嗯……荀哥,昨天谢谢你了。然后……今天是年三十,你那里怎么过节?”
“我在实验室,突然有个想法,说不定是突破口。”
陆佩衡一怔:“啊?你今天又去上班了?你们过年不放假回家的吗?”
“我自愿。回去没什么意思,他两个挺好的,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也不担心。”
陆佩衡更糊涂了:“啊?哥,我爹妈都五十多了,多少身体都没那么好,你比我大点儿,怎么……不担心?”
“他们跟着夕阳红专家团去学习了。”荀霂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无奈。
“学习?我怎么没太明白……”
“学者访问团,他们有一帮同行照顾着,每年都不和我来往,也就习惯了。”
“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但是,过年也一个人不孤独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传来两句话:“所以你就来陪我了?那,有你的电话就足够了。”
陆佩衡慌忙捂住另一边脸,仿佛是怕人看见他脸红了一样:“唔,就是有点担心,有点好奇……除了早上见,我平时也忙这忙那,也不知道你的近况。”
那边又沉默片刻:“没什么,习惯就好,我们家都这样。祝你和家人都幸福和睦,你们家人都在一起,就去陪他们吧,我没关系。”
“谢谢。对了,哥,你还是……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新春快乐吧。”陆佩衡其实并不想挂断电话。每到除夕聚会,他们家族都乱糟糟的,比春晚还吵闹。小孩要表演节目,大人要传授经验,群里面发祝福红包,再扫个五福,摇个红包,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咕嘟咕嘟下了饺子,把压岁钱通通给了之后,倒数,高呼新年快乐,各自也就睡下。每到这个时候,陆佩衡被挤在大通铺中间,压根睡不好,第二天还得早起,说两句年年一样的吉祥话,确实,某种程度上讲没什么意思。
荀霂轻轻叹了口气:“好。”
陆佩衡在楼门口打着电话,突然就看见个小孩尖叫着冲了过来。
“小宝!别跑!妈妈追不上了!”
“那,荀哥,生……不是,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我们来年再会!”
“新春快乐。”荀霂当然听见了那边的动静,“去吧。”
“小宝!木头人不许动!”
放下电话前,他听到陆佩衡的一嗓子可可爱爱的怒吼,愣了一忽儿,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趁着电话已经挂了,猛然在实验室大笑起来。所幸实验室没人,谁要是看见荀霂一个人突然傻笑,笑得那么放肆,恐怕得觉得这位高冷的天才博士是受刺激发疯了。
分明不是在生气,是假装生气,生气得这么别扭,气势有了,话还是哄小孩的话!
他太可爱了。
陆佩衡可没时间去猜别人的心思,立刻拦在小宝身前:“是不是说了木头人?还跑!再动老狼就把你抓走!”
“哥哥生气了!快站好!”
小宝听见老狼,吐着舌头站在那里,也不害怕。
“还是你这一嗓子顶用,吓我一跳,这还是我们阿衡么!”
陆佩衡有点委屈。超凶只是那一下子,我哪有生气,搞得我好凶一样。
另一边。
荀霂笑够了,放下手机,端坐在实验室中,想想昨天真像个傻瓜似的:把人送回城又打车回实验室,蹲了一晚上,把鸡排鸡块吃了,脑子还有点木,全都是某人不顾形象地吃的模样,进度中断,他干脆将颈侧的香膏抹得浓厚些,完全沉浸在木香里,躺在实验台上眯了一觉,一觉醒来,竟然已经七点了——他睡了不止四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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