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睡在出租屋里,我居然彻底失眠了。
虽然一夜未合眼,但是,我感觉自己的气色并不差,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我不仅精神抖擞,而且还感觉不到一点困乏。
由于要着急着赶回去迁户口,又要办理商品粮手续,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直奔车站,坐上了第一趟直达乡镇的班车。我应该是第一个赶到镇派出所的人,但是因为管户籍的人不在,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拿到了户籍准迁证。
不过,能拿到户籍准迁证,不管等多长时间,对于我来说,都是高兴无比的事情,也是感觉最畅快的大事。所以,从派出所的大门里走出时,我居然没感觉到饿,早饭没吃又快到上午了,可是我居然因为兴奋,没一点饥饿的感觉,也不觉得劳累,照样能迈着矫健的步伐穿行在镇农贸市场直行的街道上。
我突然中意识到,今天应该是农历的双日子,因为农贸市场人山人海,比唱庙会时看热闹的人还要人多。
每逢双日子的时候,就是镇里最热闹,人最对的时候,因为方圆百八十里之内的村民,必须要到镇子里赶集,置办日常生活用品。不过,农闲时,集市上大多数人是闲逛,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花钱买东西。
要返回家里,必须要穿过农贸市场,而且还要经过镇子每逢赶集的日子最繁华的一条街,这条街几乎保罗了人能够用到的全部,不仅有吃的穿的,而且还有农具和化肥,所以才是人最多的地方。
农贸市场其实,并没有多少吸引人的地方,出来土炕上铺的竹席,扫把之外,就是家畜和牲畜的交易场所,所以年轻人几乎不去。
穿过农贸市场的时候,刺鼻的臭味,已经迎面而来,有着令人窒息的感觉,但是,我并不绝对难受,因为我心里装着满满的喜悦和兴奋。户口迁出之后,只要落在县里的城镇派出所,再去粮食局办了商品粮供应证,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城里人,又是吃商品粮的公家人,所以,这点臭味对我还真没什么。
哟!很急的一声钻入耳朵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刚抬头扬目的那一刻,杨华身姿已经出现在了我眼前。
“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跟姐说说,这几天到底干啥呢?”
杨华急声催问着的时候,直接伸手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到了路边的店铺窗台前,算是让开了过路的行人,当然说起话来也方便了一些。
“杨姐,您这是在赶集,还是在办事,我怎么感觉你两手空空的?是不是才从家里赶来呀?”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杨华的提问,而是先用不该问的话语,镇住了她,让她先有了为难心情,不至于在我面前微词难为我。
其实,杨华这个人心眼并不坏,只是说话直来直往,让人很难接受,而且说话时从来就不会照顾对方的情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在我的感觉到,她的离婚肯定跟说话没分寸有关,要不然怎么可能嫁出去没半年就离婚回到了娘家。
“你就别逗我了,我还不是闲着没事出来散散心嘛!那来的事情让我办?再说了,就算是让我办,我也找不着办事的门,哪像你们这些念书人聪明,抬眼一瞅什么都明白啦!”
杨华很急切地眨眼做了暗示动作。
但是,我并没有理解她到底在暗示什么,也没明白为什么要眨眼暗示,因为我们直接并没有提说什么秘密。
“杨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如果现在就会去的话,咱们搭伴走,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孤独感。”
我没理会她眨眼的举动,直接问到了关键话题上。
从镇上到村子,虽然没几公里的路程,但是,必须要翻过一道山梁,一个人走确实有点孤独感,不过也没多少危险,只是为了说着话行走快一点,倒不是想到害怕的事情。
“咱们还真不能结伴走,我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杨华急声说着的时候,剧烈地摇着头,神态显得特别的紧张,好像真有着大事需要办一样。
“姐,你不是刚说了是闲着没事出来散散心嘛!怎么突然间又说成了有重要的事情没办完,不想跟我一起走,就直说嘛!居然还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你以为我是小孩呀!”
我突然中想起了跟丁不凡相亲时,在玉米地里看到的那一幕。
在我们村里有四个姓氏,虽然不是同姓,但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辈分却有着同姓的感觉,平辈之间的称呼,都是以姐妹互称。
楚姓和王姓是大姓,在村子里占了多半,而杨姓人最少,也就是杨华她们这一个宗室。我之所以直接称呼姐,那是因为她出嫁时,曾经送过我一件半新的毛衣,我们两个好像才拉近了关系。不过,她离婚回到娘家时,让我难受了好久。但是,那次看到她在玉米地里,跟已给我没看清楚的男人做那事,却彻底改变了我的心境。
就在我沉思着的时候,杨华却在急切地四处张望着,神情显得特别的着急,好像是有着很急切的大事。
突然,杨华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收回了视线,立即转头面对着我,压低了嗓门很神秘地说道。
“不瞒你说,我今天来镇上,就是想商量私奔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提前买票,确定私奔的日子。”
杨华轻微的语气,带出了决然的情绪。
我被惊得瞠目结舌,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离婚回到村子里,也就是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杨华居然想到了要跟人私奔,这事让我真的有点难以置信。结婚不到半年,离婚不到三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她居然有了让人无法想象的计划。
“留香,你千万别跟我家里人说,咱俩的关系不一般,我才跟你说了实话,免得你也跟着别人着急。”
杨华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着简简单单的原因。
其实,知道她突然消失不在,我不可能跟着别人着急,但是,我必须要知道她究竟要跟着说私奔。
“姐,你打算跟着谁一起私奔呀?私奔了就没法再回来啦!反正你已经离婚了,如果对方合适的话,光明正大的结婚不就完事了嘛!干嘛非要走这一步。”
我虽然不是为了劝说,但也有着提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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