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那是……”安太妃想起自己以前的万般手段,阵阵唏嘘,待晃过神来,发现儿子脑子给媳妇哄迷糊了,赶紧强硬道,“反正叶昭不行,她哪有媳妇的样子啊?”夏玉瑾:“真不行?”安太妃:“子嗣大事,要谨慎。”夏玉瑾知道母亲死脑筋,认准的人就不轻易改变观点,他换了个方向进攻:“娘,你想想,我和大哥身体都不好……”两个儿子,一个残疾,一个先天体弱,安太妃想起这事就难受:“所以我希望你们快点添孙,让家族繁荣,让你父亲在天之灵也有个安慰。”夏玉瑾祭出杀手锏:“娘,你再想想,叶昭那身子骨多壮啊?若是她给你生个长孙,肯定熊腰虎背,力举千钧,壮得和头牛似的!还用得着日日提心吊胆吗?”一击必杀,正中红心。安太妃站在原地痴痴想象许久……尘埃落定。安王府内,各色各样的补品,源源不绝送来,还夹杂着安太妃亲自求的送子观音图,安王妃亲手做的百子百孙被等等,还慈眉善目地派人叮嘱:“千万要放宽心,养好身子,安王这脉就靠贤媳传宗接代了,若妾室和丫头敢闹事,就狠狠收拾,别让她们翻天了。”叶昭受宠若惊,坐立不安:“娘怎么忽然?”“日久见人心,总会想通的嘛。”夏玉瑾一边喝十全大补汤一边满不在乎地吩咐,“再来一碗!”89卞和有玉老隆今年五十二岁,他自十四岁开始在安王府门房当差,又调来南平郡王府一年多。103v他觉得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比自己半辈子加起来都多。先是郡王爷娶了个大将军,妾室们统统围着主母转,接着是如花似玉的表妹上门闹,然后将军卸甲,郡王府个个都不简单,件件事都精彩,就连门外的乞丐都特别不要脸。南平郡王府位于西街,是上京达官贵人聚集处,寻常百姓都不会轻易走过来。那乞丐是哑巴,两个月前不知从何处来,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脸上还有几道骇人的伤疤,身上的臭气在初冬也熏得人不敢靠近。他最初在郡王府门口不停徘徊,张着漏风的嘴,蹦蹦跳跳,表情抽搐,像个疯子似地,从喉咙里憋出“啊啊啊啊啊”的声音,就像乌鸦在鬼叫。让这样恶心的疯子冲撞郡王爷,闹个什么万一,不是小事。门房见多了这样的乞丐,捏着鼻子,上前呵斥,让他离开。哑巴摇头晃脑,就是不走。门房便抄棍子,稍作教训,吓得他抱头鼠窜。没想到第二天,他又鬼鬼祟祟地回来,躲在郡王府附近,眼巴巴地看着大门。门房原本以为他来郡王府投亲,便和下人们打听番,皆说没有这样的亲戚。便去驱赶,他就到处乱藏,敌进我退,敌退我来,打不怕,骂不怕,让人伤透了脑筋。管家的杨氏听说此事,怕丢了郡王府面子,便赏了他银子和两件旧衣服,说是好好劝着走。没想到那家伙油盐不进,银子和衣服照收,人依旧赖着,仿佛吃定了这家有好处,死活不走。郡王爷和将军都不准家里仆人任意妄为,门房不敢下狠手,拿他没办法,便叮嘱让他呆得远远的,不要在贵人出行时明目张胆出来惹事。哑巴点头应了。未料,在安太妃的马车停在门口时,他不知从哪个角落扑出来,狠狠冲向马车,双眼血红,喉咙里嘶喊着什么,差点惊了马匹。安太妃得知详情,勃然大怒,勒令驱逐,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得令,下了狠手。打得那哑巴头破血流,满地打滚,磕头求饶,然后丢去上京城郊,威逼不准再回来。门口终于平静了两天。没想到,哑巴带着浑身的血迹,慢悠悠地哭着回来了,依旧蹲在附近,蜷缩成一团,手里捏着块脏兮兮破布,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郡王府的大门,让人感觉诡异。103v哪家宗室贵族能忍这样的家伙在自家门口晃荡?老隆认定,这家伙绝对是疯子!脑子不正常!他这次能冲撞安太妃,下次抄棍子追着郡王爷打怎么办?老隆越想越担忧,他琢磨着大家耐心将尽,便塞给他几个馒头,下达最后通牒:“吃完快走吧,这里不是讨饭的地方,给郡王爷看到不好。秦河边那么多酒楼饭肆,南山上有寺庙施粥,哪里去不得?再呆在这里,咱们就真不客气了。”哑巴吃了馒头,对他的劝告充耳不闻,依旧不走,在门口游荡,时不时向天胡乱比划几下,形态疯癫至极。老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回去和侍卫长说了声,让他派人驱逐。侍卫们被三番四次派出来赶乞丐,烦得要命,全部都发了狠:“走不走?”哑巴愣愣地看着他们,继续拿着破布比手画脚。侍卫都是打仗出身,脾气本来就不好,折腾许久,耐心终于耗尽,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踹去他腿骨处,应声而断。哑巴痛入骨髓,发出声撕心裂肺的低鸣,抽着冷气,满地翻滚。侍卫们拖着他,压上牛车,载出城外,冷道:“滚!若是再回来,就打断你第二条腿!”哑巴的低沉诡异哭声,飘荡在寂静的荒野里,绝望得让人压抑。夏玉瑾正在花园里蹲马步,听见那声惨叫,揉揉耳朵,问秋水:“什么声音?”秋水想了想:“是乌鸦吧?”秋华:“郡王爷,你别趁机躲懒。”夏玉瑾赶紧收回视线。从江东回来已四个多月,他自丢大脸后,没怎么出门,一边陪媳妇调养身体,一边锻炼身体。而叶昭卸甲后没兵带,怎么都闲不住,又不好经常出门,天天在家发呆。憋了一个月后,终于忍不住,把郡王府的小厮丫鬟们统统组织起来,闲时教他们武艺,排兵布阵,以解寂寥。除杨氏管家没空外,如今两个月下来,眉娘能似模似样舞起鸳鸯刀,萱儿学会挥长剑,就连烧火的丫头都能使上两招擒拿手。夏玉瑾怀疑,再过上一年半载,他家丫鬟们派出去打群架都是个中好手了。远处叶昭懒洋洋坐在水榭里,胡乱套着身长袍,右手托腮,百般无聊地用石片打水漂玩。紧张刺激惯了的生活,怎能快速松懈?丛林里的野兽,怎能适应笼子里的生活?她抬头,看着天空中向南的大雁,一行行,一列列,多么快活?夏玉瑾从火盆上蹦起,不顾秋华在后面的叫唤,匆匆跑去她面前,靠近坐下,陪她打了两片水漂,碰碰她的手,兴冲冲地问:“咱们出去玩吧?”叶昭缩回手,迟疑问:“去哪里?”夏玉瑾笑嘻嘻:“玄妙观今夜有庙会。”叶昭皱眉:“我不信道。”“我也不信,”夏玉瑾乐呵呵地揉着她肩膀,尽情描述,“每年玄妙观的庙会都很热闹,去看社戏、套大鹅、猜灯谜、射靶子、吃麦芽糖、喝汤圆、尝美酒,还有木偶戏、猴子和老鼠耍把戏、西蛮的万花筒,很有趣。”骨骰迟疑道:“郡王爷,安太妃说这是下等人玩的地方,让你别乱去,小心吃坏肚子,或是被不长眼的恶棍欺负了。”夏玉瑾挂不住面子,讪讪道:“这不是有夫人在吗?小小场面何足惧?就算来十个八个恶棍也是找死的,怕什么?”骨骰:“可是,太妃说……”夏玉瑾怒了:“你别告诉她不就得了?!”骨骰低头垂脑。叶昭丢出手中最后一片石子,湖心泛起十七八个涟漪,她慢悠悠问:“你想去?”夏玉瑾轻轻答:“你陪我去就去。”叶昭看着他,猛地站起,嘴角绽放出淡淡笑意:“走。”时值中午,两人决定先找借口去秦河岸买东西,然后躲进茶肆,在中途换上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混入人群,既免得给安太妃唠叨,也可玩得更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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