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勉强地笑了笑,道:&ldo;如果两位想我们快些走,就请把路让开。&rdo;她站起来,扶起了慕容无风。两个人挡着他们的路,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慕容无风拄着拐杖,走得极慢,两人磨蹭了半天,才走到陌生人的面前。荷衣刚要张口,慕容无风却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就在他的身子即将撞到白衣剑客的那一刹那,白衣人忽然一闪身,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他这一回没有扶着荷衣的肩膀,虽只走了两步,却居然走得很稳。走到前面,他停下来,唤道:&ldo;荷衣。&rdo;愣在一旁的荷衣连忙追上去,扶住他。两人走入小亭,两个剑客立即跟了上来,偏偏又挡住了她们下山的路。荷衣只好将皮褥垫在石凳上,扶着慕容无风坐了下来。那两个陌生人便也坐在另外两个石凳上。&ldo;小子,你这媳妇挺厉害啊。她也练剑,对不对?&rdo;黑衣人淡淡地笑道。慕容无风&ldo;嗯&rdo;了一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方才用力过度,触动宿疾,不禁轻轻咳嗽了起来。&ldo;你们两个娃儿刚才在干什么呢?&rdo;黑衣人似笑非笑地道。&ldo;看日出。&rdo;荷衣道。&ldo;有你们这么看的么?&rdo;白衣人道。荷衣的脸立即红了,慕容无风却道:&ldo;我们就是这么看,你管得着么。&rdo;&ldo;两位骑马上来的时候,我们正坐在你们头顶上呢。&rdo;黑衣人道。话音未落,荷衣的脸已涨得通红。慕容无风冷冷地道:&ldo;我们骑马也碍了你们的事?若不是无聊,两位又何必坐在别人的头顶上偷看?&rdo;黑衣人的脸变了变,道:&ldo;你小子敢这么说话,找死呢。&rdo;他的剑摆在石桌上,剑身极窄,中间有一道暗红色的血槽。荷衣道:&ldo;你对他说话请客气些。&rdo;黑衣人一双寒冰也似的眸子精光暴涨,道:&ldo;对死人说话,不需客气。&rdo;&ldo;呛&rdo;的一声,桌上的剑凭空飞了起来,他的眼睛动也没动,手指在空中一接,轻轻一弹,那剑寒光一闪,便如一柄飞刀一般地直飞了出去。天空中传来一声哀鸣。剑垂直地掉了下来,一只黑鸦横贯其中。黑鸦的血溅满了石桌。就在剑快要落到桌面的一刹那,荷衣的身子已飞出了亭外。黑衣人也飞了出去。桌上只剩下了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鸟。慕容无风眼疾手快,拾起黑鸦,掷到数丈之外的崖中。然后他掏出手绢,开始仔细擦洗桌上的血迹。他的身后传来击剑之声。白衣人看着他,淡淡地道:&ldo;你的女人为了你和别人比剑,你居然不看?&rdo;慕容无风苍白的脸上毫无笑容,过了很久,才慢慢地道:&ldo;不看。&rdo;白衣人道:&ldo;如果她不小心被别人一剑刺死,你也不看?&rdo;慕容无风冷冷地道:&ldo;如果她会被人刺死,我看和不看她都会被人刺死。&rdo;白衣人尖刻地道:&ldo;你帮不上她,所以很难过,对不对?不然你的手何以会发抖。&rdo;慕容无风看了他一眼,道:&ldo;你能不能闭嘴?&rdo;他果真不说话了。那打斗之声忽然停止,黑衣人面不改色地飞了回来,坐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ldo;呛&rdo;的一声,剑也回到桌上,剑脊上全是血。慕容无风的脸色变了。&ldo;她的人呢?&rdo;他厉声道。&ldo;在林子里。她在吐,吐得很厉害。&rdo;黑衣人看着他,道。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扶着桌子,支着拐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陌生人吃惊地看着他。他走路原本一直是那小个子女人扶着的,失去了那个女人,他居然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两个人的眼又直直盯着他的腿。他的腿隐现在衣袍里,象婴儿一般地纤弱,一看就知道根本不能走路。他却扶着亭子的栏杆,一步拖着一步地向林子走了过去。陌生人目送着他走出亭外。然后看见他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他的身边只有两条拐杖,却没有别的凭依。他只好先将身子挪到一棵小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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