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此休整三日后,孙将军再次收到督府来讯,其中言道,吴越沿海近日来不太平,海外诸岛多有贼寇活动迹象,据实施情况分析得知,贼寇欲组织大军报复周军围剿之仇,登陆地点极有可能在海州,因此命孙将军率领大军即刻北返,并于海州设伏,与守将蒋道生一起,彻底剿灭来犯之敌。孙将军唤来军中将校及子言二人,宣布督府之命、商议回程之策。
此去海州路程几近一千一百里,纵使加速行军亦至少需半月之久,何况近一万多人的队伍,又携带大量伤员及粮草辎重,想要尽早抵达,何其难也!然而返程不比南下,至少大家压力没那么大,因此议事时候也放松许多。待孙将军说完,众将纷纷出言,愿为先锋,领军先行,却被孙将军一口回绝,而是命令大军明日开拔,安子言、陈初平一起掌管伤兵营,押后随行,就此各部将领领命出营,各自安排。
“真是劳碌命啊!怎么轻松的活儿都没我们份儿呀!孙将军,你也特不地道吧!”初平出言抱怨道,
“陈将军此话言重了啊,正所谓能者多劳,何况二位博学多才,我可听说了,安参军在北军之中救活无数,此时掌管伤兵营那岂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见安子言一脸严肃看向他,即刻解释道:“安大人、安兄弟,你看我这营中,大都是一群目不识丁大老粗,哪儿懂这些呀!还请安兄弟慷慨一二!”
话说到这份儿上,不答应似乎亦不通情理,初平愤愤道:“要答应也不是不行,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
“伤兵营伙食必须优先供应;所有医药物资及人员皆归吾等调遣、取用,包括车马,当然吾等也不会为难你;另外派遣一千军士归吾等指挥,从旁协助。”
“这、这~”孙将军说着看向安子言,见安子言连连点头,又望向陈初平道:“好,某答应!”
“既然如此,某有言在先,还望将军勿怪!伤兵营尽是伤患,一些尤为严重,需时时看护,随时医治,因此行军必然滞后,若是累及全军前行,还望将军勿怪!”子言出言道,
想让人干活,哪有不给钱的道理,孙将军只好顺坡下驴,答应下来,不过却要求,行军不得拖延且随时汇报军情,二人见此只得答应。
领命之后,二人分别来到军需处以城内府衙,调拨一批粮食、药草,并利用缴获得来的一些金银与卢知府换来诸多大车,以此运送伤员、粮食及药草,这前前后后一直忙到傍晚,方才回到自己军帐,简单地收拾行囊后,便将自己拖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此刻大营内其他各部,依旧一番忙碌样子,粮食、物资皆已装车,其他除过营帐等已尽数打包整理,似乎只需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启程。
诸事已毕,孙将军携亲卫来到镇南军驻地,本欲告知韩副统领明日即将北返消息,却听闻韩副统领身在城中议事,恰好此行目的之一亦是莆阳府衙,便转身前往。听闻孙将军到来,韩府统疑惑,卢知府大喜,二人即刻出门相应,三人见面一阵寒暄,而后一起来到府衙后堂,卢知府出言道:“孙兄到此,小弟蓬荜生辉,不知孙兄所为何事呀!”
“孙某奉命,明日即将北返,因此前来与卢知府告别!原本想着与镇南军相近,先去韩统领处,未曾料到韩统领身在城中,便一起过来!”
韩副统领展眉,微笑道:“何故如此焦急,不多留些时日,何况此战损失颇大,战死、战伤将士无数,那些受伤的弟兄也得有个养伤的时间呀!”
“韩统领此言,甚是有理,孙将军何不多留些时日,待情势稍好,再走不迟呀!”
“谢过二人大人好意,只是近来吴越沿海贼寇多有活动迹象,且连番大战,贼寇多有死伤,督府担心贼寇伺机报复,侵袭百姓,因此急调吾等北返!”
韩统领惊疑道:“竟有此事,这些贼寇真是死不足惜,还敢来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孙将军若有难处,只管言语,本统领亲自率军相助,报答贵军相助之谊!”
“统领客气,你我本是一家,杀贼亦是同责,若有来日,某定欣然前往!”
“孙将军快人快语,令某钦佩!本统领预祝孙兄你旗开得胜!”
“卢某祝孙将军一切顺利,率军凯旋!”
“谢统领!谢卢大人!”
“对了,我这里有两封书信,因时间急迫,是大都督特意吩咐吾代为转达,两位请!”孙将军似乎想起什么,自怀中取出书信,一一交予二人说道。
两人接过,互望一眼后,各自打开,待看完内容,韩副统领说道:“孙将军,请禀明大都督,此事本统领皆已知晓,定会尽快安排进京献俘事宜,其余人等不日机会处决!”继而面向卢知府说道:“镇南军将暂时驻扎莆阳城外,还是那句话,卢知府若有困难,可随时来吾营中,本统领定不推辞!”
“卑职先行谢过韩统领!还真有件事儿,都督于信中提到,朝廷欲在莆阳城中修建大型船坞,以待将来之需,圣旨及工匠将于一月后抵达,届时还需统领派兵驻守。”
“无妨、无妨,届时卢大人提前知会一声,某派兵就是!”
“那卑职就先行谢过统领!”卢大人起身作揖道,
此行目的达到,孙将军起身欲辞行回营,却被两人再三劝下。原来卢知府早于后院设宴,招待来人,随后三人来到后院对月相酌,直到很晚方才离去,却不知暗中行者几番动作,两封急件分别飞向长安各自主人处。
一夜无话,黎明已至。孙将军尽起大军拔营北向,子言、初平二人亦拿起行囊,跨上战马,带领伤兵营缓缓起行。当行至北门,见人头攒动、喝骂不止,稍一打听方知是韩副统领、卢知府在此处决贼寇,周边更有大量百姓围观,随着一声令下,一个个贼头落地,刺激着周围百姓软弱而敏感的神经,不觉痛哭流涕,大仇得报,大仇得报啊,亲人们安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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