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想要臣妾做什么?”
付娆安不喜欢兜圈子,皇后却没直接回答她,反而是叫那润荷将小太子抱到了付娆安近前。
付娆安一瞧见小太子,那冷着的目色瞬间柔和了下来,嘴角扬笑。
“本宫能瞧出来,付姑娘是真心疼璿儿。可本宫这为娘的还是得多想些,付姑娘与佐政王如今与本宫承诺,会让璿儿成为大昭独一无二的储君继帝。可这将来,佐政王坐上大昭皇位,付姑娘便是新任皇后,本宫份如何自居还不可知,这璿儿的份,就更尴尬了。”
“这位分之事,臣妾并不在意。皇后娘娘想给自己什么位分,我与洛承君都无异议。你若是想继续当皇后,那边继续坐着这凤位就是了,需要写什么誓书,都可。”
付娆安这般干脆,可皇后却笑着摇了摇头。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的位分,全然是要凭看这璿儿的位分而定。所以说,这璿儿的份,才是最至关重要的。可佐政王与付姑娘如今恩有加,将来必然要有自己的亲生孩儿。如今我们是好商好量的,可毕竟亲疏有别,璿儿将来必定比不过你们的亲生皇子份贵重。本宫担心,时过境迁,佐政王与付姑娘到时候,会食言,与本宫反目。”
“皇后娘娘这就多虑了,洛承君不是答应给你誓书了吗?”
“这誓书上写的,是许给璿儿储君继帝之位永不变化。可这人若是有了变的心思,起了杀心也是有可能的。若是璿儿中途夭亡,自然也就为其他人让了这储君继帝之位……”
皇后字字冷,目光紧着付娆安。付娆安却觉得她所言的猜测太过可笑多余。
“皇后娘娘放心,太子是林云庭的骨血,我定然会将他视为亲生骨,不,是胜过亲生骨血来对待。伤他之念,决然不可能。”
“付姑娘此时说的好听,可我这当了娘的人才知晓,有了自己的孩子,旁人的命根本算不得是命。从自己上掉下来的一块,会哭会笑会冲着你撒,你眼里哪儿里还容得下他人?什么誓言诅咒,都是话!你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他,把他捧上无人能及之位,才能安心。”
付娆安不能苟同皇后的话,可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她虽未为人母,可瞧见这小太子,也是一股子为他无所不及的冲动。
“那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此事,无解了?”
“怎么会无解?若是无解,本宫又怎么会叫付姑娘白跑一趟?润荷,去!”
皇后示意润荷去后取东西,润荷还顺势将那小太子递给了付娆安。付娆安着实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显得无措得很。
这不一会儿,润荷从后走出,手里端着一碗黑魆魆的汤药。那汤药味道刺鼻,远远地,便熏得付娆安后退几步,小心护住怀里的小太子。
“那是什么?”
“本宫不想欺你,这是绝子药,女子喝下它,这辈子再无有孕的可能。不过除了不孕,并无其他损伤。付姑娘只要喝下这汤药,本宫就能全然放心与你们合作,绝无二意。”
皇后说着,示意润荷将药拿到了付娆安面前。付娆安迟疑着,并未伸手接过。而怀中的小太子,大概是被汤药熏得,忽然大哭了起来。
皇后见付娆安迟疑,急切地起上前接抱过小太子,拉起付娆安的手腕,推搡着她去接那汤药。
“付姑娘,你若是真心为璿儿好,就该喝下这汤药。这皇宫是什么地方,权纵横,人心善变!你如今看着洛承君言之有信,说到做到,可将来等他真的登上那九五之位的时候,一切就都会变得不同了!那龙椅有扭变人心的魔力,多少看着人畜无害的人,都被那皇权蛊了心魔,斩兄弟,杀血亲……”
付娆安听了皇后的话,连连摇头,还顺势甩开了皇后的手。
“洛承君与你说的那些人不同,他并不期许那皇权龙椅,他如今夺,也是被昭帝所迫,无奈之举。这小太子是他母族峦国龙脉唯一的骨血,他决然不会害他的。”
“你就这么确定吗?若是将来真的发生了本宫所言之事,依你之力,能阻得了洛承君吗?”
“可若真如你所说,也并非只有我一人能为洛承君生子,就算我喝下这绝子药,也是无用!”
“只要不是你,其他女人,本宫都有法子。更何况,洛承君到了如今这个年岁,女人却只有杜妍娥与你,而那杜妍娥更只是虚有其名。他骨子里有傲气,认准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碰他的。只有你,只要你依着本宫,将来本宫名分的事好说,从前也有双后之事,本宫就让璿儿任你为义母,将来他登基上位,你我为东西两宫太后,不分高低!”
皇后这蛊惑之言,直钻付娆安的脑门子。付娆安打心眼里,是拒绝喝那绝子药的。
皇后看她仍是犹豫不决,忽然狠下心来,暗中狠狠掐了小太子一下。那本就抽噎着的婴孩,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的很是悲戚。
“付姑娘且瞧瞧璿儿,他命运曲折,有幸活到今,全然凭着你护佑啊!他这般孱弱,必然不会是洛承君的对手。不如,今,今本宫就让他认你做了义母可好?润荷,快,抱着璿儿,给他义母叩头!”
皇后招呼着润荷接过小太子代为给付娆安磕头认亲,付娆安连忙伸手阻了,一咬牙,接过那绝子药,咕咚咕咚地灌进了喉咙里。
皇后在一旁看着她一滴不落地喝下那绝子药,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喝下那绝子药后,皇后便也没有之前那般客气了。许了付娆安带走那书信和通缉令,简单包了几块绸缎和钗子,便送她出了宫去。
有了这书信和通缉令,付娆安也有了足够的底气,去找那杜妍娥前账后帐一并算。
只是这绝子药,好似也不是如那皇后所说的一样无恙。付娆安在去杜家的路上,这腹部便开始刀绞一般的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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