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我一起参加晚会。”莱昂拉着伊安的手,捻着他柔软圆润的小拇指尖,轻轻捏了一下,“从现在,到太阳升起,所有的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我的。”伊安道,“等等,万一你让我做的事,就是再答应你无数个要求……”
“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的!”莱昂无语,“快说呀,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伊安真是拿他没办法:“当然答应,我的大人。米切尔为您效劳。请问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有。”莱昂说,“首先,我要邀请你跳一支舞。而你不能说不。”
自相识以来,莱昂和伊安,其实只跳过一支舞。
十二岁那个夏日,主归日的草坪舞会,雪白的帐篷和丝带,花香充盈肺腑。
年轻的神父牵一个打扮成匹诺曹的小男孩的手,在乐队的伴奏下,迈着生硬的舞步。他们都不擅长交谊舞,踩不准节拍却踩得准对方的脚,一不留神就要被绊倒。一支舞跳得惊心动魄,笑料横生。
弗莱尔的阳光和花海一年四季从不褪色,帕特农庄园的风中始终带着荡漾的海浪声。
莱昂的一句话,就将伊安从浮华阴霾的帝都,拉回到了那一颗碧蓝交织、明媚辽阔的星球。也是奇怪,明明离开弗莱尔不过两个月,却好像已经阔别了一辈子。
“你后来就再没同我跳过舞了。”莱昂有些遗憾。
“因为你长大了。”伊安说。
自从莱昂十三岁觉醒后,伊安意识到这个男孩开始正式发育,便同他保持了严格分明的距离。
跳舞是绝对不再适合的事,平时也尽量不再有肢体接触。连私下相处时,房间的门都从来不关上。莱昂绞尽脑汁想再溜到伊安那里过夜,却再也没有得逞。
想到这里,伊安才忽然回过神。好像到了帝都后,两人又突然亲密了起来。这种亲昵是那么自然而然,润物无声,他竟然一时都没察觉。
“我理解你不想给人留下话柄。”莱昂及时地握紧了伊安试图抽离的手,“你放心,伊安。今晚,我全都安排好了。”
离紫水晶宫数百米的一个小偏厅里空无一人,只在柱子上点着几盏昏黄的灯。
莱昂牵着伊安的手,走了进来。长靴踏在光洁如镜的星晶石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客人们都在紫水晶大厅里,不会来这么偏的地方。”莱昂道,“如果有人走近了,我会发觉的。你放心,我也才不想被不相干的人看到呢。”
青年朝神父挑眉一笑,眼角眉梢光芒流转,说不出地俏皮。
伊安心底最后一丝忐忑消散做了云烟。
两名机械侍从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一名抱着一架大提琴,一名背着手风琴,煞有介事。
莱昂华服笔挺,披风斜系,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向伊安伸了出来。这姿势说不出地风度翩翩,令人心神向往。
柔和暧昧的光影之下,青年眉宇俊朗,鼻梁挺直如高高的山峰,脸部轮廓分明如削。纵使一脸青春逼人,这面相还是有些过于锋利肃煞,却又因为唇角挂着轻快的笑,让整张面孔霎时柔和了下来。
不再是那个顽皮的,穿着卡通衣服的小男孩,但依旧倔强不羁,刚烈如火。今日的莱昂宝刀出鞘,锋芒毕露,也将再也不用遮掩。
“亲爱的小老师,我是否有幸请你跳一支舞?”
伊安一身雪白的长袍,目光自那只修长稳健的手,移到青年隆重华丽的礼服上。然后,他抬起手,开始解身上的袍子。
有那么片刻,莱昂的脑袋差点炸成一朵蘑菇云,说话都哆嗦了。
“伊……伊安?”
伊安将外袍丢在墙边一张椅子里,只穿着里面的衬衫和西裤,笑得有些腼腆:“穿着这么严肃的法袍和你跳舞,感觉实在太奇怪了。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不能……更好了。”莱昂喉结艰难地滑了一下,目光难以自持地流连在神父因总是穿着长袍大褂,而极难见天日的纤细腰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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