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指了指孩子们:“一切都很正常很自然,像是什么问题也没有,我有时,会带着孩子们,到处走走,有时也会碰到许多别的人,也都没有什么问题,一直一直到到”
&esp;&esp;她讲到这里,现出了十分犹豫不决的神情,像是不如何说下去才好。
&esp;&esp;我一直在用心听她的话,所以知道在常理之下,她应该说什么,所以我就提醒她;“一直到前几天,或者是前些日子。”
&esp;&esp;她仍然皱着眉,好像不习惯地重复着我所说的话,在那一刹间,我又陡然想起——如果她真是从一幅画中来的,那么,她对于时间,一定绝无概念,画中的人,时间对之没有什么影响,不像是活生生的人,过一年,就老一年,人人无法避免,而画中的人过上一百年,不还是不变的。
&esp;&esp;我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另理它,你说起了什么变化吧”
&esp;&esp;女教师美丽的脸上,有极度的迷惑:“在我和孩子中,忽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我好像曾见过,他一开口,就连连怪叫,说他的名字是巴图”
&esp;&esp;我发出的吸气声,尖锐之极,甚至打断了她的话头,她用怀疑的眼光望向我,我急不及待地向她作手势,示意她快点说下去。
&esp;&esp;她又道:“这位巴图先生他的话很怪,他说,我和那些孩子,是在一幅画上的,我们不是世上的人,只是画中的人!”
&esp;&esp;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吟声:“你是说,你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一点?”
&esp;&esp;女教师神色极度茫然,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esp;&esp;我思绪紊乱,疾声问:“巴图呢?”
&esp;&esp;我始终沉觉得,在一连串杂乱无章的事件中,巴图是极重要的人物,非把他找出来不可。
&esp;&esp;女教师道:“他刚才在前面一节车厢——”
&esp;&esp;我不等她讲完,就直跳了起来,一面吩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他找来!”
&esp;&esp;我急急向前走,来到了车厢的尽头处,推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今我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寒冷的空气,能令人清醒许多,也就在这时,我听得那女教师在叫:“你不必去找他,他说,他喜欢和我们在一起,他要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esp;&esp;她可能还嚷叫什么,但是我由于急着要找巴图,所以门已在我的身后关上,我走进了另一节车厢,车厢中的人不多。就像是所有旅客不多的车厢一样,各人都在做着他们该做的事,看来正常之极。
&esp;&esp;(太正常了!)
&esp;&esp;显然巴图不在,我又急急再走向前,有几个人用好奇的眼光望着我。
&esp;&esp;在另一节车厢,我遇上了列车上的服务员,我向他形容巴图的样子,他用心想着:“我不记得曾见遇他,你只管每节车厢找一找!”
&esp;&esp;我一共找了八节车厢,已经不能再找了,因为那已是最后一节车厢了。
&esp;&esp;我又急急走回去,刚才女教师伸手,指向列车的尾部,巴图不见了,我还要再和那神秘的女教师作进一步的谈话,可是,当我回到了我一直乘坐着的车厢时,我睁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整节车厢是空的!
&esp;&esp;在最初的几秒钟,我真的感到了震惊,首先想到的是,滑雪比赛现场的谜一样的失踪,又重复了一次!接着想到的是,女教师和儿童,再加上巴图,从图画中走了出来,如今又突然消失,那自然又“回到”图画中去了。
&esp;&esp;可是,那却只是最初几秒钟的想法,接着,我有然开朗的感觉——应该说,我有“正应该如此”的感觉,要是我回来之后,女教师和孩童还在,那才是怪事!
&esp;&esp;虽然在前面,一直到火车头,还有好几节车厢,我也不会向前去,去寻找女教师和孩童,或是对他们的消失表示吃惊,或是大惊小怪,去向列车长投诉,因为在刹那之间,我觉得我已明白了一切!
&esp;&esp;水银说得太对了,一切全是精心的安排!
&esp;&esp;安排得太精心了,太完美了,配合得太天衣无缝了,这反倒成了虚假,在这样的安排之下一次二次,绝对不会觉得人在圈套之中,但三次四次,就会发人深省,知道那终究只是圈套。
&esp;&esp;机关算尽太聪明——机关是不能算尽的,留些余地才好,可是太聪明人,却又非算尽不可!
&esp;&esp;我忍不住发笑,笑得十分自然,才一进车厢时的惊愕神情,自然已消散,我脚步轻松,在我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esp;&esp;我相信,我一定接受着严密的监视,这种监视,极的可能,在水银陪着我上那架小飞机时已经开始了。监视水银的行动,连带监视我,那只不过是这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间谍战的小插曲而已!
&esp;&esp;我一直在被监视中,上了车之后,他们的计划就开始展开,关键自然是那杯又浓又香的咖啡,我迷醉了多久?可能是整整二十四小时,那足可以安排女教师和孩童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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