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道:&ldo;你也不用担心,倘若她真是个有福的,这点子难处难不倒她,只是有一件,这一趟我可不能去太太房里了,你代我去,把银子给太太,只说我病了,起不来,正喝药……故而不能亲身前来回话,免得我进去正好撞见这幕,或者太太命我去拿方姨娘,我岂不是又成了恶人了?我虽然不能替她解围,却也不能为虎作伥,当那杀人的刀。&rdo;红玉正在思谋她怎么竟变得如此&ldo;善心&rdo;,二奶奶却又放低了声,道:&ldo;咱们二爷私下里曾跟我说,哥哥最近想着给方家翻案,已经偷偷命人去寻找方家大公子了!故而这将来的事儿还指不定如何,何况是大房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嫂子素来爱装贤惠淡泊,家里的事儿撒手不管却让我管,多少人称赞她&lso;高贵&rso;,又有多少人眼热我、背地里说我刚强压人……如今我又何苦为了他们的事自己惹一身骚,倒让当事人落了清闲赚了名声。&rdo;红玉恍然:&ldo;奶奶说的是,既然这样奶奶快回去,幸喜来的路上没遇见人。&rdo;二奶奶点头:&ldo;那我回去了,你见机行事,万别把自己缠进去。&rdo;红玉道:&ldo;我明白着呢,奶奶且回。&rdo;二奶奶见左右无人,这才分花拂柳地回去了。且说宋姨娘一路进了太太院落,帕子在脸上一遮,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脚下加快,那丫鬟也瞪了眼睛,紧紧地扶着她,一路入了内室。宋姨娘进了里头,哭道:&ldo;了不得了!太太给我做主,有人要打死我!差些儿一尸两命……&rdo;说着便又哭,想到被知聆打的那两巴掌,当真是前所未受的委屈,果真哭出些真的泪来。大太太惊了惊:&ldo;说什么?&rdo;宋姨娘顺势就哭倒在太太脚下,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一遍,只隐去自己故意挑衅段逸之事,反说是段逸自己跌倒,她好心去扶,却被知聆以为是她动手推倒了,于是不由分说地上来打她。太太听了,十分震惊,看看她头发散乱,衣裳不整,加上脸上的痕迹跟嘴角的血,果然狼狈,一时气得颤声:&ldo;来人,去把那反了天的货给我拿来!&rdo;太太的贴身丫鬟出来,遣了人去,这会儿红玉见派了人了,才出面,故意诧异,拉住那丫鬟问道:&ldo;碧荷,这是怎么了?&rdo;碧荷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道:&ldo;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宋姨娘在太太跟前告了方姨娘一状,正拿人呢,你主子不曾来?&rdo;红玉叫苦道:&ldo;二奶奶病了,起不了身,正在家里头喝药,惦记着太太昨儿急要的这包银子,就让我送来……是出了什么事了?&rdo;碧荷小声把宋姨娘所说叙述了一遍,又小声道:&ldo;也不知真假,方姨娘那个性子,怎么会动手打人?&rdo;红玉不敢多嘴,只也说:&ldo;的确是看着很不像的,那我进去把银子给太太?&rdo;碧荷拦住她:&ldo;别急,不如你把银子给我,就先不用进去了,太太正在气头上,也难跟你说话,等会儿事完了我回她就是了。&rdo;红玉急忙道谢:&ldo;那就劳烦你了。&rdo;碧荷道:&ldo;咱们之间,说这些干什么。&rdo;把那包银子接过来,就进屋去了。红玉见状,转身才往外走,谁知道刚出远门,就见到不远处太太派出去的几个婆子同一人往这边走来,红玉看清那人正是知聆,不由惊了惊,心想:&ldo;这才前脚出门,怎么即刻就来了?&rdo;于是有意放慢了步子,沿着墙根走。几个婆子见了她,有的便见礼。红玉留心打量知聆,却见她神色泰然自若,分毫不似是个将受难的模样,仍旧一派的淡然出尘气质,看见红玉,便稍微放慢了步子,又冲她一点头,以为简单礼节。红玉忙站住脚,也向她低了低头。如此一行人就过去了。红玉一路垂头往回走,心中却又怜又叹,冷不防差点跟一人撞了满怀,红玉急抬头,却见来的是段三爷,急冲冲地不知要去做什么。红玉忙拦住他:&ldo;三爷,你这是要去哪?&rdo;段兴玮看她一眼,手中握着扇子往前一指,脚下就又要往前:&ldo;我去太太那!&rdo;红玉急拉住他衣袖:&ldo;三爷,这时侯还是不要去,太太那忙着呢。&rdo;段兴玮这才转头看向她:&ldo;你是说……你刚才也看到把方小姐带进去了吗?&rdo;红玉叹道:&ldo;三爷,如今她已经不是小姐了,你怎么还是旧日的称呼?可不是么,我方才看到太太身边的人带了她过去,听闻是宋姨娘在太太面前告了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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