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韧的房门没锁,轻轻一拧就开了。木代轻手轻脚的进去。没有起身的房间,尚存夜和暖的气息,又有说不出的味道,暧昧的、男人的、想象不到的。木代屏着呼吸走近。很少有人能察觉她的近身,因为她轻功很好,但她觉得,罗韧一定能察觉出。偏偏没有,他依然睡的沉,一只胳膊垫在脑后,侧着脸,阴影打在眼廓里,毯子盖的没型,屋里很暗,睡衣的领口掀着,隐隐露出颈下,看不大清,就是觉得……嗯,性感,没错,男人的性感。木代走过去,半跪在c黄边,向他耳边吹气。罗韧动了一下,像是发觉了什么,过了会,偏头向这边,半惺忪地睁眼。木代说:&ldo;罗小刀,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习武之人吗?人家进了屋了你不知道,到c黄边了你也不知道,我手里要是有把快刀,照着你的咽喉撸那么一下,你这辈子也就不用再醒了。&rdo;罗韧看了她一会,换了个姿势,伸手去摁颈后,像是觉得酸痛:&ldo;我做美梦呢。&rdo;木代站起来,问:&ldo;什么美梦?&rdo;&ldo;你啊。&rdo;他突然伸手一捞,换住她的腰往下一带,木代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跌伏到他怀里,他还是躺着,把毯子一抽一裹的,把她大半个都抱住了。说:&ldo;嗯,这样舒服多了,我懒得起来抱你,怪累的。&rdo;木代笑起来,这是得有多懒。她撑着手臂想起来,罗韧搂了下她的腰,说:&ldo;躺会。&rdo;木代说:&ldo;我压着你了。&rdo;&ldo;你又不重。&rdo;又说:&ldo;咦,外面下雨了吗?&rdo;他是暖的,她却微凉,从外头进来,带濡湿的水气,头发拂在他脸侧,痒痒的,雨丝的味道。木代点头,伏下脸去,下巴正挨着他肩。罗韧说:&ldo;你放松啊女朋友,身子紧的像弓,弯弓射大雕吗?&rdo;木代被他逗的一笑,那口气就泄了,真的放松下来。罗韧的身体有男人的硬朗,她却是柔软的,放松下来,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起伏,呼吸似乎都在一个步调上了。她说:&ldo;你真不知道我进来吗?&rdo;&ldo;我大概知道有人进来,没在意,郑伯经常进出我房间的,总不见得我每次都要跳起来。&rdo;&ldo;如果我是坏人呢?&rdo;&ldo;如果你是坏人,你现在已经横着躺地上了。&rdo;木代不相信。罗韧笑笑:&ldo;真的,你鉴别危险与否不是看动静和脚步声的大小,是看有没有那股恶意和杀气,你知道吗,杀气是有温度的。&rdo;杀气是有温度的。罗韧有轻微的晃神。思绪忽然飞开很远,回到了老岛的那幢豪宅,屋子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发不出声音‐‐因为地毯有一寸来厚,踩上去松松软软。他藏身在金身的佛像背后,看到青木从转弯处的墙角探出头来,向他比划了个手势。明白,那意思是,安全。他站起身,提着枪正要迈步,忽然觉得一凉。那种四周的空气都凉下来的感觉。果然,身后传来那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ldo;又见面了,罗。&rdo;&ldo;罗韧?&rdo;木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罗韧笑起来,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木代说:&ldo;我待会就走了。&rdo;待会?她赶紧补充:&ldo;早去早回啊,我和红砂两个,今晚应该可以赶到昆明,明天和炎老头一起出发,顺利的话,约莫一个星期就能回来了。&rdo;昆明到丽江不算近,有一班常规的火车是夕发朝至,即便是坐汽车,说是今晚赶到,应该也是接近半夜了。罗韧准备起身:&ldo;那我送你们。&rdo;木代说:&ldo;不用,张叔帮我们找好面包车了,就在下头。车站也请熟人留了票,差不多赶到,掐点就能上车。&rdo;话音刚落,像是佐证似的,下头有车喇叭摁了两声。炎红砂想必是等急了。罗韧说:&ldo;你要总这么来去匆匆,下次回来,我真不认识你了。&rdo;木代笑着挣脱他怀抱起来,说:&ldo;我真走了,红砂指不定怎么笑我呢。&rdo;罗韧目送着她离开,想了想,起身到临街的窗前,推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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