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笑僵住,侧脸看过去,师父他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脸上的神情很是宁静,完全没有半点异样。
见他不说话,我假装没听见:“大师兄,好喝吗?”
无尘手一僵,随即看过来,满脸笑意:“确实不错,小玖这手艺可以去人间开间茶楼了,生意绝对火爆!”
我紧抿着嘴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看来师父是铁了心了。
“为师有些乏了,你俩退下吧。”
师父话一出,我连忙行礼告退,生怕晚走一步会听见不想听的,眼见着到了门口,师父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小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你准备一下就离开吧,为师就不去送你了,有空常回来看看为师和你大师兄,在外要时刻谨记你的身份,多做善事,莫要再调皮任性,遇到……”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因为我很没出息的跑掉了。
通天树下,看着脚下人间热闹繁荣的景象,我心里五味陈杂。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师父这里有我在,你放心!”
大师兄无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没回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了口:“师父为什么突然要赶我走?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师父不开心了?大师兄你去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不想离开师父和你……”
身后是无尘久久无法停息的叹息声,我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肩膀上落上了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我:“小玖,师父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师父的吧,再说了,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只要你想回来,师父和我都很欢迎的!”
他的语气很轻松,似乎是想要让我心情好一些,可是正因为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才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我已经欠师父那么多了,从记忆苏醒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要一直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偿还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哪怕知道即使这样也还不清……
“我不,我不走,我要去找师父,求他让我留下来!!”
看着小玖跑掉的身影,无尘又是一声叹息,跟了上去,就见她跪在了大殿门前:
“师父,师父我不走,我要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您和大师兄,求您别赶我走!!”
“师父,小玖知道自己顽皮不听话,日后我一定会改,我一定会好好听师父和大师兄的话,您就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师父,我求求您,求求您了师父!!”
…………
看着跪倒在地上哭的异常伤心的小玖,无尘上前想将她拉起来,只是手刚碰到她就被她甩开了:
“大师兄你别拦我,我要求师父收回刚才的话!!”
无尘的手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终他收回了手,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无声的陪着她。
九天,是这世间最神秘也是最神圣的地方,世人对于九天的真实面貌有很多的猜想。
有说这里到处都是各种亭台楼阁,鲜花遍地,美不胜收的。
有说这里是一望无际的一片竹海,除了竹子还是竹子,就好像人间那些世外高人隐世的地方一样。
也有说这里到处都是各种仙草仙果仙鹤,没有四季的交替,也没有黑夜。
但是他们都猜错了,九天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存在,有四季交替,也有白天黑夜。
无尘陪着小玖在殿外看着白天黑夜一次次交替,而大殿的门始终紧闭着,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小玖是为了弥补自己欠下师父的所以想要留下来,而他是因为不想看师父又一次这么无私的成全她而苦了自己。
既然小玖都想要留下来了,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呢?先前明明为了得到不惜触犯天规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只知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
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一旦我离开了,那么在心底藏了一千年的那个念想就会再也藏不住,而这,对于师父而言是不公平的,毕竟为了我师父他付出了太多太多,那个念想便只能永永远远的被压在心底,不能有一丝的机会冒出来!
虽然身为九尾天狐我的法力已经极高了,但是在这九天里跪了这么久,我还是感到了困乏,想要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的睡上一觉,但是我不能。
我只能咬牙坚持住!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倒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拖住了我的身子,我勉强睁着眼睛看过去,那一身赤衣看得我心头欢喜,只是我的欢喜还没来得及转换成脸上的笑容,就听见他万般无奈的说道:
“小玖,别闹了,身为这世间唯一的一只九尾天狐,你不能闷在这九天毫无作为,听为师的,去造福世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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