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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司马嵘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李大夫收回最后一根银针，叹息着摇了摇头，与其他同样无能为力的大夫们一齐拱手谢罪，也不知是年迈经不得冻，还是心灰意冷，走出去的步伐迟缓踉跄。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王述之如坠冰窟，轻轻将司马嵘扶起来抱在怀中，越抱越紧。&ldo;晏清，我等了你这么久……&rdo;王述之哽咽着，眼底赤红一片，心口绞痛难当，忍不住亲吻他冰冷的唇，只觉得唇上传来的凉意如同一支利箭，狠狠刺在心尖上。&ldo;晏清……&rdo;王述之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抱紧了怀中的人不听喃喃着，&ldo;晏清……晏清……&rdo;一只手轻轻贴在脸上，触感冰凉，却异常熟悉。王述之怔住。只顿了一瞬，王述之猛然回过神，忙抓住贴在脸上的那只手，定定地看向司马嵘，脑中一片空白。司马嵘指尖轻轻擦了擦他的眼角，看着他憔悴的面容，眼底满是心疼，与他对视片刻，弯起唇角笑起来。&ldo;晏清!&rdo;王述之猛地将他抱紧，失而复得的喜悦夹杂着心里左冲右撞的慌乱，除了将手臂勒紧，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ldo;唔……&rdo;司马嵘被他勒得生疼。王述之吓一跳，忙将他松开，摸着他的脸颊仔细看，又摸摸他的头、手臂……几乎是全身上下都摸遍了，确认眼前的人还活着，这才开始惊喜。&ldo;晏清!你醒了!&rdo;王述之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一瞬间似乎自己也死里逃生，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亲完觉得不够，又亲一口，&ldo;太好了!太了!&rdo;司马嵘笑意加深，摸了摸他的脸。王述之感觉他手上无力，逐渐冷静下来，上下打量他：&ldo;可有哪里不舒服?&rdo;&ldo;还……好……&rdo;司马嵘久未开口，嗓音沙哑。王述之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在他唇上重重啄了一口，转头冲外面喊：&ldo;快去请大夫!&rdo;丞相府一夜两次闹腾，大夫们差点累倒，好在司马嵘总算醒了过来，他们肩上的担子也卸了，抹抹冷汗互相瞧一瞧，都是松口气又遗憾又挫败的模样。不就是中了毒箭外加身上划破跌破了些伤口么?毒都清了，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人却愣是不醒，结果就这么睡了些日子，又好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病症，委实生平未见，莫不是真中了邪?大夫们齐齐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想，转身各回各屋。王述之高兴坏了，抓住司马嵘的手不让他乱动，自己亲自端着碗给他喂汤药，喂完了在他唇上亲亲，咂咂嘴直道苦，硬是给他塞了一颗蜜枣。司马嵘哭笑不得：&ldo;当我是小孩子么?以前做了那么多年的药罐子，什么药没吃过，什么苦受不了?&rdo;&ldo;不一样。&rdo;王述之细细摸着他的脸，爱不释手，&ldo;以前是没人疼你，现在有人疼了，你就不能再吃苦了。&rdo;司马嵘看着他容光焕发的笑脸，与自己睁开眼时看到的憔悴模样判若两人，一时鼻子酸得发疼，心里软得能渗出水来。王述之对着他上看下看，总觉得他这回醒来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似乎笼罩在身上的那层清冷散了许多，反倒添了些许温润。司马嵘与他对视，黑沉沉的眸子被笑意晕出柔和的波光来，伸出手捏捏他的脸：&ldo;看傻了?&rdo;&ldo;可不是。&rdo;王述之低声笑，亲吻他眼角，含糊着嗓子埋怨，&ldo;你这模样可不能被别人瞧见了。&rdo;司马嵘不明所以：&ldo;怎么了?&rdo;&ldo;怕你被人抢了。&rdo;王述之咕哝了一句，拉起被子兜头罩下，将二人蚕蛹似的裹在里面。司马嵘听得好笑，在被窝里挠他：&ldo;我睡了多久?&rdo;&ldo;别问，先让我亲亲。&rdo;&ldo;究竟多久?&rdo;&ldo;横竖下雪了。&rdo;&ldo;换一处，痒……&rdo;二人闷在被窝里一通闹，王述之顾忌着他大病初愈，又心疼又不舍，没多久便收了手，吻着他颈窝低喘，身子起了火受着煎熬，心里却是满足又安宁。司马嵘摩挲他的脸，恍惚觉得宫里走的那一趟似真似幻，如一场逼真的梦，此刻让王述之紧紧搂着，心里有股前所未有的平静。天色将明，二人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王亭叫醒。&ldo;进来。&rdo;王述之蹙着眉，见司马嵘打算起身，忙按住他，给他掖了掖被角，转身问道，&ldo;出什么事了?&rdo;王亭探头看看，也不知司马嵘醒没醒，怕吵着他，便压低了嗓音道，&ldo;丞相，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病重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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