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嵘心中微动,拾起信件一看,是大司马王豫所写。之前不是说并非急信么?怎么天没亮就跑过来看信了?司马嵘锁着眉迅速将信看了一遍,越看心头越沉。&ldo;听闻皇上醒来后特地赞过二皇子,如今朝中诸人也多方打探,伯父思来想去,不得安寝。二皇子若一直病着倒好,可如今突然痊愈,又如此不动声色,叫人无法揣测,实非易与之辈。若任其所为,恐怕后患无穷。二皇子为嫡出,正统所在,一旦其安然归京,则四皇子危矣……&rdo;司马嵘捏着信件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早知王豫的立场,却没料到在这种时候会突然看到这样一封信,这封信算是重要,却也不至于让王述之急惶惶在雨夜特地跑到书房来。对于此事,他究竟作何想法?司马嵘后心一阵发凉,想起自己未尽之言,不知该后悔还是该庆幸。他从未忘记,王述之姓王,这是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的事实。只是以往认知是一回事,现在事到临头又是另一回事,这种真真切切的体会,似乎成了一盆彻彻底底的凉水,对准他正发热的脑袋当头浇下。宗族荣辱胜过一切,王述之与王豫是王氏族中两根顶梁柱,王豫军功卓著,又是他的长辈,在族中的分量自然不是他这个丞相可以抗衡的。他当真会为了自己,与全族唱反调么?为了这个多年名声不显的二皇子,众叛亲离?何等荒谬?司马嵘本就谨慎,再加上上辈子的惨痛经历,性子中的多疑又岂是轻易能更改的?想到醒来时身侧一片冰凉,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沉浸在寒意中,忙深吸口气,将信放回去,目光一转,看到角落还有一封信,取过来迅速展开。内容很短,只寥寥数语。&ldo;今得密报,景王已携二皇子出封地,不日将抵京。伯父已安排人半路设伏,为保万全之策,侄儿当速派人前来支应,共同阻击,令其不得顺利返京……&rdo;这封才是急信,想必王述之便是被这封信叫到书房的,只是眼下人呢?司马嵘抿抿唇,短短瞬间,唇上已经干裂无比,顿了顿,急忙转身出门。心底仍抱有一丝希望,司马嵘走得很急,只希望能尽快将人找到,真相虽然听起来荒诞,可总要去试一试,说出来,他是否会相信,将作何选择?亦或是,说出来便暴露了一切,自己彻底处于明处,进退不得?一阵疾风吹来,灯笼里的火苗闪了闪,忽然熄灭。司马嵘脚步一顿,想起曾经相似的一幕,心中添了几分柔和,压下最后一丝犹豫,继续往前走去。丞相府很大,他却运气足够好,拐了几个弯便隐隐听到说话声,忙屏息辨认,顺着声音而去,却鬼使神差地在转角处停下。&ldo;此事涉及整个王氏家族,让他们都乔装好,切勿暴露身份,万一事迹败露,后果不堪设想。&rdo;王述之嗓音沉沉,夹杂在雨声中有些模糊不清。另一人应是裴亮,只听他低声应道:&ldo;遵命!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去安排。&rdo;&ldo;嗯……等等。&rdo;&ldo;丞相还有何吩咐?&rdo;&ldo;此事瞒着晏清,不要让他知道。&rdo;&ldo;啊?&rdo;&ldo;瞒着他!&rdo;&ldo;是。&rdo;墙角处的司马嵘怔怔而立,手足冰凉,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心中变得异常冰冷,也异常清明。眼下这形势,他估错了?司马嵘面色平静,只一双黢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不记得自己在墙角站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衣摆被雨打湿了,这才转身往回走。重新在榻上躺了片刻,脑中将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反复咀嚼,最后长叹一声,烦躁地按了按皱起的眉心。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他信任皇兄,那是因为有从小到大的交情与知根知底的了解,对王述之呢?如今都肌肤相亲了,要说不信任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先前那一瞬间的怀疑与动摇也是实打实的。说到底,王述之身后的家族不容小觑。司马嵘翻了个身,盯着映在窗子上的树影出神,因脑中混乱,又起身走过去将窗子打开,让凉风一吹,想起王豫信中的内容,猛然惊醒,狠狠拍了拍脑门。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皇兄虽然会安排护卫,可毕竟是藩王进京,人数并不会太多,王豫那边要兵有兵,随手一挥便可以安排致命的伏击。不待多想,司马嵘立刻研磨写了一封信,贴身收好,又拿起一把伞,匆匆打开门冲入雨中。丞相府上上下下都对他熟悉得很,侧门处的门房见到他时忍不住面露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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